他鬓角的白发沾着茶渍,眼里却烧着阴毒的火:\"林大人赢了今日,赢不了明日。
你可知......\"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血丝——方才撞柱时咬碎了舌尖。
\"苏将军。\"柳如烟的软轿不知何时停在阶下,轿帘掀起半寸,露出她握着算盘的手,\"张府的马车停在东华门外第三棵槐树下,车帘上绣着金麒麟——是他嫡子张怀安来接了。\"她指尖在算盘上拨了两下,\"方才陈大人说话时,张怀安往这边看了七次。\"
林风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果然见朱漆门外那辆青呢马车的帘子动了动。
他摸了摸腰间《乾坤诀》的残卷,残卷上的纹路隔着布料硌得他心口发疼——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留着,总有一日能掀翻压在咱们头上的山\"。
\"回府。\"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身后众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苏婉儿手按刀柄走在左首,柳如烟的轿夫提起软轿跟在右后方,楚瑶的宫女捧着空药罐落后半步——药罐里的参汤早倒在了太后轿前的砖缝里,此刻正有蚂蚁顺着药香爬进去。
林府的朱漆大门刚打开,门房老周就捧着个锦匣迎出来:\"大人,太医院的刘院使刚送来的。
说是太后听说公主装病辛苦,赏了西域的乳香。\"他压低声音,\"还有,西跨院的石榴树底下埋着个坛子,是柳姑娘的暗桩今早送来的——说是张元正上个月往北边送了二十车皮货,可账本上记的是三十车。\"
柳如烟掀帘的手顿了顿,眼尾微挑:\"老周记性见长。\"她转身对林风道,\"那车皮货里混着兵器,我让人在沧州截了半车。
三日后审河工,这能当张元正通敌的引子。\"
林风接过锦匣时,指尖触到匣底的凸起——是楚瑶用蜜饯盒盖刻的暗号,三横一竖,代表\"太后要见\"。
他抬眼正撞进楚瑶的视线,那小公主本还端着病弱模样,见他看来,立刻抿着嘴笑了,眼尾的胭脂被晨露晕开,倒真像病中勉强撑着的娇弱。
\"林大人,我让宫女把蜜饯枇杷收在东暖阁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太后说今晚用晚膳时,让我给您留碗鸽蛋羹——她最爱看您喝羹时,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
众人哄笑中,苏婉儿突然按住腰间的刀。
她望着影壁后晃动的人影,低声道:\"有暗卫。\"
果然,穿青布短打的暗卫从影壁后闪出来,单膝跪地:\"启禀大人,张元正的嫡子张怀安去了左都御史府,停留半柱香;又去了兵部侍郎孙大人的别苑,待了一盏茶。\"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孙府厨子扔的泔水,里面有半块火腿——张怀安送的,切口是扬州刀法。\"
林风捏开油纸,火腿的咸香混着酒气钻出来。
他记得扬州盐商最会用二十年陈酿腌火腿,张元正次子管着扬州盐引,这火腿......
\"柳姑娘。\"他将油纸递给柳如烟,\"让暗桩查查孙侍郎的夫人,是不是上个月刚收了扬州的珍珠串?\"
柳如烟接过油纸时,指甲在油纸上掐出个月牙印:\"已经在查了。
孙侍郎的二儿子在扬州娶了盐商家的女儿,聘礼是五车海盐——按新税法,那五车盐该交三千两税,可他只交了三百。\"
\"好。\"林风转身往正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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