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潜进去,你在三里外的土坡设伏——若废窑有动静,你放三盏孔明灯,我让城楼上的弩手对着灯的方向射火箭。\"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楚瑶发间那枚玄铁簪子——那是她亡父的遗物,\"若苏姑娘遇险...\"
\"末将提头来见。\"楚瑶右手按在剑柄上,玄甲鳞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她转身时,披风带起一阵风,把柳如烟的手稿吹得哗啦作响。
柳如烟眼疾手快抓住要飞走的纸页,却在看到某行字时突然屏住呼吸。\"林大人!\"她的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抠住纸背,\"这...这是王雄当年给北戎的密信抄本!\"她把纸页推到林风面前,烛火映得她的睫毛直抖,\"北戎使者上月进的贡单里有三十车'西域香料',可我查了通关文牒——香料车的重量比往年多了三成!\"
林风的瞳孔猛地收缩。
残玉在他掌心烫得几乎握不住,他突然想起陈御史今日掉在地上的印泥,那团血糊糊的红,像极了北戎人用的朱砂印。\"柳姑娘,\"他的声音低得像淬了毒的剑,\"你连夜去查西城的货栈,重点看北戎商队的车辙——新土和旧土的颜色不一样。\"
柳如烟抓起案上的火折子,往怀里塞了把碎银。
她经过苏婉儿时顿了顿,从发间拔下那支珍珠簪子,塞到苏婉儿手里:\"若遇着麻烦,把这簪子给东市的刘媒婆,她能带你走狗洞出城。\"苏婉儿捏着簪子笑了,指尖在珍珠上蹭了蹭:\"柳姐姐的宝贝,我可舍不得丢。\"
议事厅的门被风\"砰\"地撞开,雪粒子卷进来落在炭盆里,发出\"滋啦\"的响。
林风望着苏婉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头看向楚瑶——她正站在廊下系披风,玄甲在雪光里泛着冷白,像尊会动的铁像。
\"楚统领。\"林风喊住她。
楚瑶转身,发间的玄铁簪子闪了闪。\"联络镇北王府的暗桩。\"他摸出块雕着云纹的玉牌,\"就说...月缺时,该还当年的人情了。\"
楚瑶接过玉牌,指腹擦过牌上的纹路。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转身时靴跟在雪地上踩出个深印。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融入夜色,残玉突然在他掌心凉了下来——像块浸了冰水的石头。
窗外的阴云又厚了几分,月光彻底被遮住了。
议事厅的烛火晃了晃,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柳如烟的手稿被风吹得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月圆夜,承天血。\"
林风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他摸出腰间的残玉,在烛火下看——玉上的裂痕里,似乎有血丝在缓缓游走。
楚瑶翻身上马时,玄甲鳞片在雪地里撞出细碎的响。
她把玉牌塞进贴身甲衣,指尖在云纹上反复摩挲——这是镇北王府二十年前欠林府的救命契。
马腹被她夹得发颤,却不敢有半分踉跄,毕竟骑的是玄甲卫最驯的乌骓。
马蹄溅起的雪沫打在她面甲上,她却觉得比胸口还冷。
昨夜林风说\"月缺时该还人情\",她便想起十二岁那年,林大人跪在刑场上替镇北王世子挡刀,背上那道三寸深的刀疤至今未平。\"末将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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