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风低喃,发间玄铁簪子撞在甲胄上,叮的一声。
联络暗桩在城西破庙,老槐树的树洞藏着半块铜虎符。
楚瑶翻身下马时,雪地已经被马蹄碾出深沟。
庙门\"吱呀\"开的瞬间,她看见供桌上的香炉还飘着细烟——暗桩刚走。
\"留信。\"她抽出腰间短刀,在香灰里划了行小字:\"月圆卯时,承天有变。\"刀背敲了敲供桌下的砖,听见空洞回响才放心。
转身时,檐角积雪扑簌簌落下来,沾在她披风上,倒像替玄甲绣了层白边。
等楚瑶回到营地,东厢房的窗纸已经透出暖黄。
林风站在廊下搓手,看见她的影子便招了招手:\"去灶房喝碗姜茶,周老头熬了红枣粥。\"他声音里裹着热气,可楚瑶注意到他眼底的青黑——这夜他怕是又没合眼。
聚会上的炭盆烧得正旺,苏婉儿脱了外袍,银鞘匕首搁在脚边,正用筷子戳着糖蒸酥酪:\"林大人可真会挑时候,明儿要钻废窑,今儿倒让吃甜的。\"她鼻尖沾着糖渣,倒像个偷嘴的小丫头。
柳如烟斜倚在椅背上,指尖转着珍珠簪子——那是她方才硬塞给苏婉儿的,\"甜的好,甜的能压惊。\"她眼尾上挑,倒把惊字说得像蜜。
林风坐在上首,面前的粥碗纹丝未动。
他望着苏婉儿发顶翘起的碎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边陲,这姑娘也是这样,蹲在他破屋门口啃炊饼,说\"林大人,我帮你告御状\"。
那时她的匕首还没银鞘,刀把上缠着破布条。
\"林大人发什么呆?\"苏婉儿的筷子头敲在他碗沿,\"快尝尝周老头的手艺,比西市醉仙楼的还差些,可胜在热乎。\"她说话时呵出白气,把面前的粥吹得泛起涟漪。
楚瑶端着碗凑过来,玄甲搁在廊下,露出里面月白中衣——这是她最像样的便服了。\"末将...从前在军中,过年也没这么热闹。\"她舀粥的手有些抖,半勺粥洒在桌上,又慌忙用袖子去擦。
柳如烟笑着抽了张草纸,拍开她的手:\"楚统领的玄甲能挡箭,可擦桌子还得用软的。\"
林风突然站起来,酒壶在桌上磕出闷响。
他斟满五碗酒——自己、苏婉儿、柳如烟、楚瑶、还有空位上的周老头(那老头还在粮栈查账)。\"这碗,敬我们没白活的这些年。\"他声音发哑,酒液溅在手上,烫得生疼。
苏婉儿端起碗,银鞘在桌下碰了碰他的靴底:\"敬林大人的破庙、敬我的匕首、敬柳姐姐的账本子——\"她突然梗了梗脖子,\"敬咱们能活着看王雄的脑袋落地。\"
柳如烟的酒碗碰到苏婉儿的,珍珠簪子在发间晃:\"敬东市刘媒婆的狗洞,敬楚统领的玄铁簪子,敬...敬残玉里的血丝别白长。\"她望着林风腰间的残玉,烛火在玉裂处晃出红影,像滴要落未落的血。
楚瑶把碗举得老高,玄铁簪子闪着冷光:\"敬林府的刀疤,敬镇北王的人情,敬...敬玄甲卫没白穿这十年。\"她仰头喝尽,酒液顺着下巴流进中衣,在月白布料上洇出深色的花。
林风最后喝,酒烧得喉咙发痛。
他望着桌上四个空碗,突然想起方才在城楼,残玉烫得他差点松手——那时他就知道,这酒喝得不安生。
可此刻听着苏婉儿和柳如烟争糖蒸酥酪,看楚瑶偷偷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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