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半句支离破碎、未曾讲完的遗言。
“我……我只是想给女儿买支糖葫芦……”
“那几亩薄田,不是逆产,是……”
“大人,草民不识字,那份状纸……”
虞清昼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认得这些魂影的气息——他们全都是在旧的“真言”法度之下,因“妄言罪”而被处死、被从历史上抹除的可怜人。
如今,他们死后不得安息的执念,竟被伪神教用秘法偷偷捕获,禁锢于此。
他们那些未能说出口的辩解与谎言,被反复淬炼、拆解、重组,最终炼成了所谓的“圣谕母本”,用于批量生成那些需要信徒付费购买、标准统一的“许可祷词”!
她闭上双眼,神识沉入那些游魂的低语之中。
她清晰地“听”到,在每一段看似悲悯的“圣谕”结尾,都被悄悄植入了一句极其隐晦的低频咒文,如同附骨之疽,无声地侵蚀着听者的心智——
“信我者,得真谎。”
真是个绝妙的讽刺。
以谎言之名,行规训之实。
这把“旧锁”,比真言司的枷锁更加精致,也更加恶毒。
虞清昼睁开眼,眼中已无半分情绪。
她再次割开自己的手腕,这一次,鲜血没有滴落,而是在她的控制下,如一条灵蛇,精准地钻入祭坛中心一道最深的缝隙之中。
“逆誓归源阵,启!”
她发动了这个从未示人的禁术。
此阵不依靠任何符箓法器,而是以施术者最深刻的“自我否定”作为驱动核心。
虞清昼在阵法启动的瞬间,将自己曾说过的、最违背本心的一个谎言,作为祭品,投入了阵心——
“我不在乎谁继承我的名字。”
这个谎言,是她斩断与过去一切联系的誓言,也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执念。
当这股蕴含着极致“否定”之力的心念随着血液渗入地底,整座庞大的青铜祭坛开始剧烈震颤,发出一阵阵不堪重负的**。
那些被禁锢的、麻木的魂影猛然间停止了低语,齐刷刷地回过头,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祭坛下方那些闪烁着幽光的青铜管道。
下一刻,一股积压了千百年的怨气与怒火轰然爆发,化作一道撼天动地的神魂咆哮,从每一个魂影口中同时吼出:
“谁准你们替我们说话?!”
声波如怒涛,瞬间掀起地底灼热的地火!
金红色的火焰烧穿了厚重的青铜管道,将那些所谓的“圣谕母本”付之一炬,化作冲天的黑烟,直上云霄!
火焰升腾的最高点,玄的身影最后一次显现,他立于祭坛顶端的虚空之中,俯瞰着下方状若炼狱的景象。
“你正在撕毁最后一个许可证,”他的声音在烈焰的轰鸣中依旧清晰可辨,“包括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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