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就是为你活，你就是担着我的命。”

“对不起，我该进去了。”奚午蔓颔首，从年甫笙身旁走过，回到灵堂。

没完没了的香、烛、纸钱，没完没了的鞭炮。莫名其妙。

这世界简直莫名其妙。平白无故就担上一条人命。葱头。都是葱头。

把自己的命加到别人生命里，把自己的责任甩到别人肩上，美其名曰爱情。

爱情。

奚午蔓有点烦躁，低头紧紧盯住自己的鞋尖，一下下踢着地板。

“别乱动。”伴着这低声的命令，奚午蔓的手臂挨到重重一巴掌。

她只能一动不动，雕像一样站在那里。

无聊。

夜晚来得很迟，前来吊唁的客人没完没了。

奚午蔓都快失去知觉，终于被告知可以离开这灵堂。她终于见到奚午承。奚午承终于有空把她带在身边。

饭后，她被奚午承带到棋牌室。

只有不知事的孩子可以睡觉，这令人窒息的习俗，简直该死。死人已经死了，活人要一整晚不眠不休，这居然叫尽孝，简直可笑。

一杯又一杯浓茶下肚，根本起不了提神的作用。各种声音越飘越远，奚午蔓头昏脑胀。

室内太暖，催人入睡，室外太冷，能要人命。奚午蔓进退两难。

奚午承终于离开牌桌，牵住奚午蔓的手，带她坐到靠近壁炉的软沙发上。

奚午承拿了个方形靠枕，放在腿上，示意奚午蔓睡下。

“先前有位伯伯跟我说，不能睡觉。”奚午蔓忍着哈欠。

“不用管他。”奚午承大手一抬，手指轻轻一拍她的后背，她的身体就往下软，脑袋靠到枕头。

各种声音很快变小，化作一缕轻烟，消逝在奚午蔓的梦里。

梦里，有橘色的灯光、发霉的橙子，有数不清的黑白衣裳。

睁眼，是奚午承黑色的衣，那么一瞬，恍惚还在梦中。

没完没了的梦，没完没了的冬季，没完没了的黑与白。

无处可逃。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条毛毯，奚午蔓缩缩脑袋，不想离开这柔软。但不得不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