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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已然摆开。并非大张旗鼓的国宴,而是精致的小宴,只请了萧何、李靖几位重臣作陪。吕师囊坐在客席首位,面前是整套汝窑青瓷餐具,莹润如玉,桌上菜肴皆是淮扬风味——这是赵宸特意吩咐御厨准备的,为的是照顾江南使者的口味。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活络起来。
“吕先生久在江南,不知可曾尝过汴京的‘莲花鸭签’?”赵宸举箸示意,语气亲和,“这道菜原是宫里的秘方,朕让御厨特意做了,先生尝尝看。”
吕师囊夹了一块送入口中,鸭脂的醇香与莲花的清芬在舌尖交融,滋味确实鲜美,但他心思全然不在饮食上:“谢陛下厚赐。江南虽富,但宫室饮食,终究不及天家气象。”
“天家气象?”赵宸笑了,放下筷子,“不过是些口腹之欲罢了。真正的天家气象,该是百姓安居,仓廪充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吕先生觉得,现在的汴京,够不够这个气象?”
这话问得直接,不留半分余地。
吕师囊放下餐具,正襟危坐:“臣入汴京三日,所见所闻,确是秩序井然,民生渐复。陛下治国之才,臣……佩服。”
“那比起江南如何?”赵宸追问,目光灼灼。
“这……”吕师囊迟疑片刻。
“今日是私宴,不必拘礼,但说无妨。”赵宸道。
吕师囊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江南富庶,鱼米之乡,此乃天赐之地。但方公起兵以来,战事不断,赋税日重,百姓……实不如汴京安定。”
这话既夸了江南的地利,又说了实情,还暗指方腊治下不及赵宸,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赵宸点点头,不再追问这个话题,转而谈起诗词歌赋、江南风物。宴席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君臣谈笑风生,仿佛只是寻常文人雅聚。
直到宴罢,众人起身告辞时,赵宸才状似无意地说道:“吕先生难得来汴京,不妨多住些时日。朕已命人将宅邸收拾妥当,先生可安心住下。另外,苏大司农正在推行‘天下仓’新政,先生若有兴趣,可去看看,也给江南做个借鉴。”
吕师囊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躬身行礼:“谢陛下隆恩,臣……恭敬不如从命。”
他心里清楚,这句话才是今晚宴席的真正目的——赵宸要留他,要让他看,要让他想,要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回驿馆的马车上,吕师囊闭目沉思,眉头紧锁。随从低声问道:“先生,华夏王这是什么意思?真要留咱们长住?”
“留是留,但不会强留。”吕师囊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明悟,“他是要让咱们自己看清楚,想明白。”
“看清楚什么?想明白什么?”
“看清楚天下大势,想明白……跟着谁,更有前途。”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窗外,汴京的夜市正热闹非凡,灯笼如繁星点点,人声如潮涌,一派太平景象。
吕师囊忽然想起了方腊那张因为长期焦虑而变得阴郁的脸,想起了汪公老佛等将领的跋扈嚣张,想起了被抄家的那几户士绅绝望的眼神。
然后,又想起了今晚在宴席上,赵宸那双平静却深邃的眼睛,以及这座都城处处透着的生机与安定。
“回府后,”他对随从吩咐道,“把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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