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可以赖,但这个真赖不了。
人群中突然挤出个拄拐的老匠人,正是当年竹编坊的大师傅:“我作证!苏河趁东家不背,把工坊里给宫里进贡的竹丝扇胚子,全换成了次品!”
老人说着,从袖中抖出半把残破的竹扇,“这扇骨上的‘允’字刻痕,还是东家亲手教我刻的!”
苏淳的拐杖重重顿地,盯着苏河的目光冷如寒冰。
他想起苏允十三岁那年,抱着账本在祠堂油灯下哭,说叔伯们不肯借粮,是这孩子把母亲留下的金簪子熔了换米,才让族里的孤儿们熬过荒年。
如今真相像被剥开的脓疮,恶臭在暮色里弥漫。
“还有窑厂!”老钱猛地掀开漆盒底层,露出半块带釉色的陶片,“苏河把东家攒钱烧的第一批青白瓷,全当破烂卖给了游商!”
苏河瘫软在地,看着那半块陶片,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他趁苏允熟睡时撬开窑门,看着一窑精美的瓷器被雨水浇裂,心里那点隐秘的快意。
如今这些碎片竟成了罪证,在灯笼下闪着冰冷的光。
“族长,”老钱抱拳,目光扫过满堂震惊的族人,“东家是宽宏大量之人,当年苏氏族人屡屡戕害,但我东家就是不愿意当面翻脸,若是按我们的意思,当年就要马踏眉山了。
哼,东家心善,念在同宗,可先由族里议决。”
此话一出,苏淳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老泪纵横。
他想起苏允离家前跪在宗祠里,额头磕在青石板上的声响:“叔祖,我走后,若有人为难族里,便把这窑厂的地契交给族长。”
如今地契还在,可人心却已蒙尘。
“苏河,”老人的声音嘶哑,“你贪墨族产,构陷同族,按族规……”
“族长饶命!”苏河突然抱住苏淳的腿,“我是一时糊涂!当年是我鬼迷心窍,看他一个孤儿好欺负……”
“住口!”老钱一脚踹开他,“东家仁慈,也念着族亲之情,但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就算是以后东家要责罚我们,也要替东家出这口气!”
说着一使眼色,数个壮汉立即将苏河控制住,苏河吓得两腿颤颤求饶道:“老朽……老朽愿意将所有家财都献给苏……苏……允哥儿!求饶老朽一命!”
祠堂前死一般寂静,只有远处隐约的号角声越来越近。
苏淳看着老钱等人,又看看地上瑟瑟发抖的苏河,终于闭上眼,沉痛道:“按族规,逐出宗祠,永世不得踏入眉山。至于贪墨的财物……”
“不必了。”老钱收起令牌,“东家虽然没有交待,苏家的东西,本该属于族人。
而且……”
他笑了笑,道:“东家已经打进川蜀,以后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作为天下之主,又岂会看上这点东西!”
说完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汉子上前架起苏河,“我们先押他去县衙大牢,等东家入城后,再按大明律法处置!”
苏河被拖走时,腰间的双鱼玉佩掉在地上,滚到苏淳脚边。
老人弯腰拾起,触手温润,却像是握着一块寒冰。
他想起苏允幼时总把这块玉佩捂在手心,说要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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