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先灵庇佑,家庭安康。
巳时,官宦之家渐起笙歌。太学附近的豪门府邸中,司徒袁隗府设下了盛大的“传座宴”。宾客按九品中正之序入席,漆案上列满了金齑玉鲙(生鱼细脍)、炮鳖脍鲤。乐伎奏《鹿鸣》之章,舞姬踏盘鼓而舞,酒气氤氲,觥筹交错。席间,宾主们兴致盎然地进行“酒令胡旋”,象牙筹箸翻飞,气氛热烈,宴会从巳时延续至日暮。而城南的贫民阶层,则以麦饼、葵菹佐以花椒酒,围炉而坐,听长者讲述《山海经》中的年兽传说,平凡中透出对旧时光的怀念与对未来的期待。
未时,城西平乐观前人潮汹涌。角抵士袒胸露臂,展开激烈的力斗,以头相抵较力,场面惊险;寻橦者缘竿而上,竿顶的童子舞动着“沐猴舞”,逗得观众哈哈大笑。更有吞刀吐火、鱼龙曼衍等杂技表演,赢得喝彩如雷。杂耍的间隙,戴着黄金四目面具的方相氏带领侲子驱傩,唱着“十二兽吃鬼歌”,人群随之高呼“傩!傩!”,声震云霄。平乐观的热闹,仿佛昭示着即将来临的狂乱与动荡。
白马寺的浮图塔下,胡僧正在吹奏法螺,梵音悠扬,信众纷纷献上“浴佛米”,祈愿新的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而在城北邙山的老子祠中,道士正在散发“祛瘟符”,百姓争先恐后地以铜钱换取符箓,祈求驱除灾祸,安享太平。太学生们则多聚集在熹平石经前,讽诵《孝经》中的“春秋祭祀,以时思之”句,心中怀着对祖先的敬畏与对未来的思索。路过的彩帨牛车,偶尔吸引着学子的目光,车内掀起的帘子露出一位贵族女子,她正在投掷“压胜钱”,给街边的乞儿带去些许温暖。
申时,夕阳余晖染红了开阳门城楼,酒肆中的胡姬箜篌声渐歇。南市的货郎忙碌地收拾未售尽的桃符,低声抱怨着“一符竟难换斗粟”。流民蜷缩在步广里墙根,分食豪族门前施舍的“腊八粥残渣”。北宫传来了宵禁的鼓声,但即便是这份压抑的气氛,达官显贵的宴饮依旧在继续——大将军何进府中的灯火依旧明亮,幕僚们在酒意的驱使下,悄悄地讨论着流言:“巨鹿张角散符水,聚众造反……”
在这浮华的背后,暗流已悄然涌动。正月初一,繁华的雒阳仍在盛大的节庆中沉醉,但这座煌煌帝都却似乎早已在动荡的阴影下,迈向未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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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四,寅时三刻,旭日东升,阳光初绽。
孙原外出前往太学,此刻李怡萱和林紫夜二女正在朱雀街上闲游,此乃雒阳城的主干大道,也是雒阳城平民中心之所在。
林紫夜拉着李怡萱的手,漫无目的四处闲逛,颇有些打发时光的意思。
她仿佛没有注意到,不论她们走到哪里,这大街上所有人的眼光便都落在她们的身上。
“紫夜你慢点。”
李怡萱被她一路拉着,颇有些不便,却也没有在意四处的眼光。绝世姿容,本就不是与这些人看的。
林紫夜身披紫色大氅,左手抱着手炉,右手牵着李怡萱,步伐虽然轻灵却并不慢,李怡萱即便有心拉住她,也需防着四处,只得趋行跟在后面。
也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惨呼,李怡萱心思一动,猛然一手拉住林紫夜,林紫夜不防李怡萱突然重手,步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下去。
“怎么了,萱儿?”
林紫夜不明所以,便看着李怡萱。李怡萱缓缓皱起眉头,一副凝重模样,仔细分辨了一番,才道:“那个方向,好像有人在叫救命,听似有人受伤了。”
“受伤?”林紫夜站住了身形,也不曾想什么,便随口道:“萱儿,你带我去看看。”
李怡萱点了点,便牵着她的手,往大街西侧去了。
片刻之后,这大街上才传出一阵又一阵声音:
“天,莫不是仙女下凡了?”
“西施捧心、昭君忧面,如此美人、美人啊……”
……
转过足足两个街口,李怡萱两人才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四周竟然有一个人上前搭手救援。
李怡萱黛眉轻蹙,似是看不得如此炎凉,道:“紫夜,去看看。”
“好。”林紫夜轻点臻首,面色已渐凝重,浑然不似适才闲逛的神态,与李怡萱一路奔去。
四处行人本是不管此等闲事的,猛然瞧见两道俏丽身影匆匆奔行过来,纷纷驻足观望起来。
林紫夜奔到跟前,只见身前躺着一个中年男子,身子胸口尤在动弹起伏,只是口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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