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一览无遗。
一张吱呀作响的破铁床,一张油腻的折叠桌,上面堆着方便面袋、啃了一半的干馍、几个空酒瓶。
墙角散乱地扔着几件男人的外套,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屁股。
空气浑浊,是汗味、烟味和马粪的味道。
生格就站在屋子最里面,背对着门,高大的身影僵硬。
他没回头,也没说话。
只是把手里刚点着的烟摁灭在窗台。
“念之!跟妈回去!听话!”陈浮萍挤进来。
“你怎么把头发剪这么短了?你真的不是小时候的念之了………”
她想去拉女儿的手,裹着蓝布的右手一动,血又渗出染红了边缘。
“你看看妈这手!为了你的事,魂丢了!你收拾东西!跟那野种断了!”
“当年,我们都不同意你学什么马术经济!什么狗屁专业!实习的地方也是偏远的很!”白国富也在旁叨叨不停,“你他娘的是不是蓄谋啊!哪个姑娘家学这个!?”
“野种?”白念之猛地抬头,看向母亲那只还在渗血的手。
“他不是野种!我才是!!”她声音拔高。
委屈和愤怒像火山爆发,“他叫生格!他比你们对我好一千倍一万倍!我不回去!这孩子我要定了!婚我也结定了!”
“反了!反了天了!”白国富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一直沉默的生格,动了。
他挡在白念之身前,一把攥住了白国富落下的手腕。
他个子高,力气极大,白国富的手腕被他箍住,脸憋得通红。
“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生格的声音低沉。
“好好说?跟你这种拐带人家闺女的小流氓有什么好说的?!”白国富想挣脱,却无济于事。
“松手!信不信老子报警抓你!”
生格没松手,也没看他,目光沉沉地落在陈浮萍那只受伤的手上。
又移回白念之苍白倔强的脸上。
他腮帮子绷得死紧。
“报警?好啊!报啊!”白念之从生格身后探出头,泪水打转,硬是没掉下来。
“让警察看看!看看你们当年是怎么把我当人情送走的!”
“看看这个家是怎么对我的!我就是个多余的!”
“家里有姐姐有弟弟还不够吗?你们眼里几时有过我?!”
“你…你个白眼狼!表姨妈养你五年,白养了?!”陈浮萍尖声叫道。
她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她刚还打电话给我!说她养你到五岁,一口饭一口水把你喂大,你就这么报答她?”
你一声不吭就要跟着个没根没底的野男人跑新疆去?你对得起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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