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地、有计划地管理和支配自己的财物,享受那种掌控自己小小世界的自由和成就感。而不是像林家这样,要么处于被严格控制的“匮乏状态”,要么可能走向另一个极端——一旦获得经济权就陷入“报复性消费”的混乱。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做最后一次努力,分享这段塑造了她金钱观的个人经历,试图引起丈夫的共鸣:“大强,你先别急,听我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好吗?我那时候……”
但林大强无动于衷,继续说“反正现在给他那么多,以后给少了,他会恨你的,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不会的,”顾无双努力压下心头的波澜,让声音保持冷静,“大强,你听我说。现在给他钱,是因为他付出了劳动,扮演了‘托管老师’的角色。这是一种即时、对等的回馈。等小小再大些,养成了更好的学习习惯,或者升入初中不再需要这种陪伴式监督了,这个‘老师’的角色自然就卸任了,报酬也相应停止。这叫有始有终,权责清晰。他不会因此恨我们,因为他理解这里的逻辑关系。”
她顿了顿,试图引入更现代的教育理念来拆解他的恐惧:“再说,孩子的欲望是无穷的,他想要更多是他的本能和权利。但我们做父母的,同样拥有基于现实和原则的拒绝权利。关键在于,拒绝需要有正当的、合理的理由,并且要和孩子沟通清楚。从小就在合理的边界内学会接受被拒绝,他才能建立健康的期待模式和承受挫折的能力。反而是那种小时候有求必应,一切需求都被无条件满足,长大了却因为能力有限或观念变化而突然开始拒绝,才会让孩子感到巨大的心理落差、困惑和不理解,那才是真正滋生怨恨的土壤。”
她的声音清晰而恳切,努力将道理铺陈开来。
然而,她的这些解释和分析,如同面对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林大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闭环和情绪恐惧里。他仿佛没有听到顾无双关于“角色转换”和“边界教育”的长篇论述,他的听觉似乎只对那个特定的频率有反应。
“现在给他那么多,以后给少了,他会恨你的!”他还在重复这句话,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语气中的焦虑感甚至比之前更甚,仿佛已经铁板钉钉地预见了那个悲惨的未来。
“林大强!我可以同意说服林小圈按照3元,但一定要有方法,我现在跟你谈论的是价值观和该用什么方法好一点”顾无双虽然无法抑制内心的失望和怒气,但仍然保持平静,带着一丝颤抖,“你能不能商量解决办法,不要再重复那句话了,我已经知道你的想法了。我也同你一起说服林小圈按3元来,但我一定要表达我的看法,从一个月五百块直接腰斩到不足一百块,你让一个刚刚体验到劳动价值、充满期待的十二岁孩子如何理解和接受?这早就超出了钱多钱少的经济范畴,这是一个关乎尊严、信任和家庭氛围的原则性问题!我只想和你商量更好的解决方式”
她看着丈夫那张写满了“我都是为你好”、“我的决定不容置疑”、“我绝不会错”的封闭面孔,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孤立无援感将她紧紧包裹。她清晰地认识到,在这种涉及核心教育理念、深层心理动因和代际影响的冲突上,尤其是在林大年那无处不在的阴影笼罩下,想要在短时间内依靠道理和情感说服林大强,几无可能。他们仿佛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成长轨迹、接受的教养模式、形成的底层认知逻辑,差异如同天堑。
第四节:僵局与“财商教育”的雏形
这场激烈的争吵,最终以林大强摔门而出,留下满室冰冷的沉默告终。顾无双独自坐在书房里,电脑屏幕的光映着她疲惫而无奈的脸。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而她的内心却一片沉寂。这场因“五百块”引发的风波,表面上是关于报酬数额的争议,深层次却是两种教育理念、两种家庭角色认知、两种世界观,乃至两种时代价值的激烈碰撞。林大强那源自自身创伤、父辈影响和潜在保守观念的混合体,像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墙,顽固地阻碍着这个家庭向着更平等、更尊重、更现代化的方向演进。她知道,简单的妥协或许能换来暂时的、表面的平静,但那是对儿子努力的不公,是对错误观念的屈服,也是对自身价值观的背叛。可是,不妥协,这令人绝望的僵局,又该如何打破?那堵横亘在夫妻之间,由恐惧、固执和沉默砌成的墙,又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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