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听完气得攥紧拳头:“柳承业这小人!当年若不是田大人提拔他,他哪有今天的家业?如今竟趁火打劫!”
“沈大哥,我实在走投无路了,祖母要二百两救命钱,你能不能……”她话说一半就咽了回去,知道沈书言家境普通,未必拿得出。
沈书言面露难色:“小姐,实不相瞒,我上月给娘治病花光了积蓄,只剩五两银子,你先拿着应急。不过你别慌,我认识织造局的采买主事,他们最近在收上等云锦,你要是能织一幅,定能卖个好价钱。”
织锦卖钱?田倾国心里一动。爹曾教她织过“百鸟朝凤”云锦,当年有人出三百两爹都没卖。要是能织出那样的活计,祖母的药钱就有谱了。
“沈大哥,这事儿靠谱吗?”她还是犹豫,如今身无分文,连好丝线都买不起。
“你放心,我那朋友为人正直,只要手艺过关,他肯定收。”沈书言掏出五两银子塞给她,“这钱先买些丝线药材,不够我再想办法。”
田倾国接过银子,眼泪差点掉下来:“沈大哥,大恩不言谢,日后我一定报答你。”
跟沈书言别过,她先抓了应急的药,又买了些普通丝线——她知道,寻常丝线织不出云锦的光泽,得用金线和孔雀羽线才行,可那些玩意儿贵得吓人,她根本买不起。回到柳家时,日头都沉下去了。
梨春早在后院门口盼着,见她回来赶紧迎上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刚才又晕过去了,我都快急疯了。”
田倾国心里一紧,拔腿就往厢房跑。祖母躺在床上,脸色白得像宣纸,呼吸细若游丝。她赶紧把药煎上,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直到后半夜,老夫人才慢慢睁开眼,看见她,虚弱地笑了笑:“倾儿没走就好。”
“我不走,就在这儿陪您。”田倾国握住她的手,“沈大哥帮我联系了织造局,我织幅云锦卖钱,凑够您的药钱。”
老夫人眼里亮了亮,又暗下去:“织云锦要上等丝线和织机,你现在……”
“我有办法。”田倾国从怀里摸出支金钗,钗头嵌着颗红宝石,钗身刻着细密的云纹,“这是爹留给我的传家宝,我明天拿去当些银子,买丝线织机。”这金钗是火灾那天爹塞给她的,说关键时候能救命,还叮嘱不到万不得已别示人。
老夫人一看金钗,脸色骤变:“倾儿不能当!你爹说过,这钗子里藏着田家的秘密,关系你爹娘的冤屈,绝不能落外人手里!”
“秘密?什么秘密?”田倾国心头一震。爹临终只让她保管好金钗去京城找周太医,从没提过秘密。
老夫人刚要开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被褥上。田倾国赶紧给她顺气,不敢再问。老夫人缓了缓,抓着她的手:“金钗的事等我好点再说。你要织锦,我枕头底下有个木匣子,里面有几缕金线和孔雀羽线,是你娘当年准备给皇后织寿礼的,你拿去用。”
田倾国从枕头下摸出木匣,打开一看,金灿灿的丝线和五彩羽线在烛光下泛着柔光,一看就价值连城。这是娘的心血,更是祖母的希望。
“谢祖母。”她把匣子收好,“我今晚就画图样,明天就找织机开工。”
夜深了,柳家上下都睡沉了,只有西厢房还亮着盏油灯。田倾国铺开素绢,捏着炭笔勾图样——她要织幅“松鹤延年图”,盼着祖母能像仙鹤似的长寿。爹当年说过,织锦不光要手艺好,还得把心意织进去,这样的锦缎才有灵气。
烛光下,她的手指在绢上翻飞,松针的苍劲、仙鹤的灵动,渐渐在纸上活起来。梨春趴在桌边睡熟了,嘴角还挂着笑。田倾国看着她,心里暖融融的——在这柳家,梨春是她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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