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井底虚空,审判已经下达。
“沈默”的幻象抬起右手,食指遥遥指向苏晚萤。
整个空间开始剧烈地向内折叠,那些漂浮的“她”的影像,如同被戳破的泡沫,逐一崩解,化作最纯粹的数据流,疯狂注入那座倾塌的钟楼残骸之中。
一座崭新的、以苏晚萤的记忆和执念为核心的“井”,即将成型。
而她,就是最后的催化剂。
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极其微弱,却无比突兀的敲击声,穿透了这片绝对概念化的空间。
那声音紊乱、毫无规律,不符合任何一种已知的铭文编码。
对于这个以严密规则运行的系统而言,这串无法被识别、无法被归类的信号,就像一行凭空出现的坏代码,导致了它长达数个世纪的精密运转中,第一次出现了零点零一秒的卡顿。
整个折叠过程,停滞了。
苏晚萤猛然惊醒。
那是噪音,但又不只是噪音。
在那片混乱的敲击声中,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种熟悉的、被刻意打乱的节奏。
那是小舟在用自己最后的生命,通过物理共振,向她发送最原始的摩斯电码。
滴…滴滴…滴…
内容只有一句,一个她与沈默最初的原点。
——“你还记得南市巷墙上的第一行字吗?”
苏晚萤笑了,那是在绝境中绽放出的、带着一丝凄美与决绝的笑容。
她当然记得。
“死者不得言,生者代之。”
那是她和沈默走上这条道路的初心。
可如今,她才发现,这个系统从未想过“代之”,它只想“代之”而后“篡之”,让所有声音都变成它想要的模样。
所谓的生者,不过是下一个即将失语的死者。
她不再抵抗那股吞噬她的力量。
在“沈默”幻象惊愕的注视下,她主动撕开了自己喉部的皮肤。
那里没有流血,只有一片虚无。
她伸出手,在虚空中猛地一握,一截紫檀断尺的虚影在她的手中凝聚成型。
那是她意志与记忆的具现,是她解剖真相的“刀”。
她将那把概念上的“刀”,毫不犹豫地、深深插入了自己的气管——那个被系统定义为“发声”与“吞噬”的通道。
然后,她用尽全部的意志,向这个虚假的世界,宣告了她作为“守门人”的最后一份,也是唯一一份,真正属于自己的判决。
“我宣布——本庭解散!”
她的声音,第一次挣脱了系统的束缚,带着纯粹的、属于苏晚萤本人的意志,响彻整个虚空。
“所有案件,不予受理!所有遗言,不予传达!所有执念,不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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