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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婉拒了。
“路上小心,”周未说,“回去好好休息,到家报个平安。”
“好。”
沉沉夜色里,飞行器无声滑行,窗外流光溢彩,车厢里只有系统运行的微弱嗡鸣,和他自己轻不可闻的呼吸。
车停了。家里、这栋宅邸里只有恒定的冷空气。它静得可怕,每次推开门都是走入一张嘴,自动感应的灯光在他踏入时一层层亮起。一层的起居室里没有人,他也像这个博物馆里的展品之一。
不过其实,任映真觉得他是否存在于这个空间而言并无区别。
他换完鞋,在电子终端上打开与周迢的通讯页面开始敲字。
“这么晚放学?”
他的手指顿住,慢慢转过身。
任今也倚在墙上,正揉着眼睛。他视线先落在任映真脸上,有点被打扰的不耐,但随即凝滞。
他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新物种一样盯着任映真。
明明算好时间了不应该遇上他们,刚才应该更留心线的。他要为此道歉吗?他毕竟是没有说这件事,他们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说不说是他的事情。他只是不想自取其辱。
“让我猜猜,”任今也倒没生气,“文艺汇演是吧?格欧费茵的小把戏……过来。”他招招手。
任映真听出他语调里的轻佻和不屑,还是走到他近前。
任今也先闻到隐约的定型水味道,混杂着一点脂粉香气。
他离场时换了戏服,但是底妆没卸干净。舞台灯光打下来,有投影辅助妆容也会被吃掉一半,走过来时任映真眼角没有仔细清理掉的闪粉一路粼粼。立志要当化妆师战胜投影技术的同学在他脸上很用心,刻意描过的眼睛比平时更幽深些。
“演的什么?”任今也从他耳后捏出一根黑色的羽毛,妆造留了点灵魂。任映真不喜欢灰姑娘的水晶鞋。
“《夜莺与玫瑰》。”他如实回答。
任今也大可以直接伸手一摸,什么都能读取个大概。多此一问就是故意,想要延长审视的过程。任映真腹诽。
“也不叫我去。”任今也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演两段我看看,有什么我不能见的吗?”
“……”说得好像叫他,他就真会纡尊降贵地来看似的。
任映真轻轻吸了一口气,他抬眼时,那只娇小的鸟儿好像落在了任今也指尖上。
“给我一朵红玫瑰吧,”夜莺咬字甜美,声音轻柔又哀婉地请求道,“我会为你唱我最动听的歌。”
小鸟仰起头看向人类,没有做任何动作,灯光在残留妆容的脸上投下很淡的阴影,那一截向他坦白着的脖颈线条很漂亮。一只鸟在祈求一朵花,姿态卑微而美丽。
“……”任今也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这是哪一段?”
“对红玫瑰树的独白。”任映真的语气瞬间从刚才的氛围里抽离出来,平铺直叙道。
“对学生的那一段呢?”任今也说,命令的口吻:“我要听那段。”
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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