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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贲道:“二哥开了家酒肆,生活还能对付。三哥嘛,雒阳沦陷的那一年他就出家了。”顿了一顿,抬头瞄了一眼卫耀宗,续道:“他总说东都沦陷,咱们难辞其咎,整日价念什劳子的经,消什么恶业。”
卫耀宗缓缓点了点头,道:“他双腿残废,行动不利索,肺上有旧伤,总是咳嗽,我不便照应,还要辛苦你跟老三,多加照拂。还有,你们几个都要小心些,廷尉府的人既然找上了我,保不齐也会对你们下手。”说到这里,稍一停顿,眼圈儿有些红了,怅然道:“我有些想老五、老六了。”
牛贲听得鼻子一酸,道:“大哥,你……”
卫耀宗饮尽杯中酒,放下酒盅,道:“咱们兄弟好些年没痛痛快快地吃酒了,换大碗。”
牛贲听他真情流露,胸中一热,立即换来了大碗。
一连干了三大碗,卫耀宗借着酒劲发作,又说起了一些陈年往事,牛贲听得性起,似是也回到了当初的岁月中,跟着附和起来。
酒过三巡,牛贲兴冲冲地道:“大哥今晚要是不说这些话,小弟怕是会一直误会大哥到死。我只道大哥做了官后,是瞧不起这一帮老兄弟了,没想到这其中另有隐情,大哥一直惦记着弟兄几个。”
卫耀宗道:“咱们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我哪能忘了你们?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为了咱们哥儿几个的身家性命,这些年我也不得不如此了。不过看你们衣食无忧,日子过得还算顺当,我也就放心了。”
牛贲道:“大哥你也知道,咱老牛是个粗人,不爱读书,开这个破书铺本是为了糊口的,没想到这些年下来,牛嚼牡丹也好,总之读了几本书,也会‘之乎者也’地说上两句了。哈哈!”卫耀宗听了一笑,没有答话。
牛贲这时一拍脑袋,道:“大哥,先不忙着吃酒,我近来遇上一桩怪事。”
卫耀宗道:“怪事?什么怪事?”
牛贲道:“有一个年轻人,眉眼像极了那个死鬼。”当下便将如何两次见着卫凌羽的情形说了一遍。
卫耀宗听完,道:“这么说来,你们没有跟那小子说过话?”
牛贲道:“我们躲着他还来不及,怎么会跟他说话?我瞧那小子也就十六七岁,掐指头算来,那小畜生要是活着,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年纪。大哥,你说他会不会就是……”
卫耀宗摇了摇头,道:“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那小畜生当初就算没被水淹死,也该被老蛟吃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喝酒。”说着拿过牛贲的酒碗,道:“老四,这一杯我敬你。”往碗里倒满了酒,递了过去。
两人举碗相碰,卫耀宗看着牛贲仰头饮尽,跟着一口喝干,笑道:“兄弟,哥哥的好日子快来了。”
牛贲道:“什么好……啊呦!”话未说完,突然觉得腹中无比绞痛,捂着肚子,道:“你在酒里下了毒!”
卫耀宗脸色阴沉,道:“这就是我说的好事了。你们几个都死了,我就高枕无忧,再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牛贲愤怒起身,双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正要说什么,身子突然栽倒,抽搐了几下子,七窍流出血来,便动也不动了。其怒目圆睁,瞳孔已经涣散,已然是一具死尸。
卫耀宗注视着他的尸体,道:“老四啊老四,你就是性子太直,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以为真。”轻弹了弹左手小指,指缝里飞出一点点粉末,是适才未用尽的剧毒。
端起桌上的油灯,在牛贲衣角滴了几滴灯油,用火点燃了,随即将油灯抛向了书架。书架上的书籍被带火的灯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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