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拿登记册来,记录下位置和纹饰!” 刚登记完,手机就震动了 —— 是妻子发来的小视频,小远穿着运动服,在客厅里练跑步,嘴里喊着 “爸爸,我肯定能拿第一名!” 我看着视频,心里像被针扎 —— 如果周六去不了,小远该多失望。
中午 12 点,我坐在工棚吃压缩饼干,刚咬了一口,就看见几位游客站在探方外围拍照,其中一位大声说:“这挖出来的破罐子,跟我家腌咸菜的罐子有啥区别?还值得这么多人围着看?” 另一位游客附和:“就是,听说考古队工资不高,还常年不回家,图啥呀?” 我攥着饼干,指节发白 —— 我今天蹲在探方里 4 小时,双手被冻得发僵,清理出 5 件文物,却被说 “挖破罐子”“图啥”。
这时小远的视频电话打过来,我赶紧调整表情,接通电话:“宝贝,在干嘛呢?” 小远举着双运动鞋,兴奋地说:“爸爸,妈妈给我买了奥特曼运动鞋,你周六一定要来呀!” 我笑着说 “肯定来,爸爸还要给你加油呢”,挂了电话,却对着保护盒里的玉璧发呆 —— 主墓室清理至少需要 3 天,周六根本赶不回去,只能跟妻子说 “我尽量”。
下午 2 点,突然刮起大风。队长喊:“赶紧保护文物,把探方盖起来!” 我赶紧把刚清理的陶鼎放进保护箱,抱着箱子往工棚跑 —— 风沙吹得眼睛都睁不开,没注意脚下的石头,摔了一跤,保护箱撞在地上,我赶紧爬起来检查,还好陶鼎没坏,手背的伤口却被蹭破,血渗了出来。队长过来扶我:“没事吧?不行就先休息,我们来弄”,我摇摇头:“没事,文物要紧”,说着用布条缠紧手背,继续帮队员盖探方。
晚上 8 点,我还在整理白天发掘的文物。妻子发来消息:“小远说,要是你不来,他就不参加运动会了,你再想想办法,哪怕来一会儿也好”。我看着消息,眼泪差点掉下来 —— 一边是千年文物的发掘,一边是儿子的期待,只能回复 “我尽量赶回去,要是实在不行,你跟小远说对不起”。挂了消息,我拿起毛刷,继续清理陶鼎上的泥土,眼泪滴在陶鼎的篮纹上,很快被黄土吸干,像从未落下过。
深夜 12 点,我终于整理完文物,坐在工棚外的炭火盆旁。队员小张端来碗热汤:“陈哥,这是炊事班熬的姜汤,你喝点暖暖身子,今天辛苦你了”。我接过姜汤,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传到胃里,却暖不了心里的愧疚。小张看着我:“陈哥,我知道你担心小远,队长说要是周六发掘顺利,他帮你跟局里请假,让你回去一天”。我看着小张,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 原来我的坚持,队员都看在眼里,也在默默帮我。
后颈的麻意袭来时,我正把小远的照片放在保护盒旁,照片上的小远笑得很灿烂。炭火盆里的火苗跳动着,映得玉璧泛着温润的光。我突然明白,自己握的不只是毛刷,是千年文明的记忆,是儿子的骄傲;守的不只是遗址,是对历史的责任,是对文化的传承 —— 哪怕双手再疼、再累,只要能让文物重见天日,让小远为我骄傲,一切都值得。
三、毛刷外的暖阳
再次醒来时,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黄土味。我摸向手背,没有干裂的刺痛,只有补给车方向盘蹭的小划痕。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考古队的群消息:“T5 墓葬发掘成果显著,出土文物 23 件,省文物局要表彰咱们队!陈哥,队长帮你请假了,周六能回去陪小远参加运动会,局里还批了一周探亲假!”
赶到遗址时,看见陈砚青穿着那件亲子冲锋衣,正抱着小远在探方旁看陶片。小远手里拿着件迷你洛阳铲,兴奋地说:“爸爸,我也要挖文物,跟你一样当考古学家!” 妻子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件新的考古工装:“这是给你买的,旧的那件都磨破了”。队长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荣誉证书:“陈砚青,这是‘文物守护标兵’证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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