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块热毛巾,还带着保温桶的温度;脖子上挂着串小铜铃,是孙女用父亲的旧铜铃零件改的,刻着 “守艺” 二字,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右手食指第一节有道淡疤,是 1998 年给老郑剪胎发时被剪刀扎的,现在摸起来还能感觉到小小的凸起 —— 我变成了赵守艺。
“叮铃”,门口的铜铃被风吹得响,像父亲当年开门时的节奏。我低头看着工作台上的理发清单,第一条是 “7 点给张爷爷刮胡”,第二条是 “9 点给老郑儿子理胎发”,“得赶紧准备,张爷爷爱早来,老郑还要拍全家福”。
手机在帆布工具匣里震动,是老郑发来的微信,语音里带着点急切,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守艺,我儿子今天拍全家福,上午 10 点前能剪完胎发吗?他刚醒就哭,怕是怕生,你多费心”。我摸了摸口袋,里面只剩 70 元钱 —— 是昨天给王阿姨剪短发赚的 30 元,加上之前攒的 40 元,总共 70 元。够买块红糖糕(6 元),再给手动推子买瓶新机油(12 元,旧的快见底了),剩下的 52 元得留着买新皂角,张爷爷的皂角快用碎了。
“爸,今天我要给张爷爷刮胡,给老郑儿子理胎发,您放心,我按您的规矩来,慢着来,暖着来”,我对着父亲的理发笔记小声说,然后把手动推子放在工作台上,滴了两滴旧机油在齿轮上,用软布慢慢擦,“爸说‘齿轮要润,推子才不夹发’”。
刚擦完推子,门口的铜铃响了 —— 张爷爷提着自己的毛巾来了,“守艺,我来了,热毛巾准备好了吗?” 他穿着藏青色的旧棉袄,手里的毛巾叠得整齐,是 1980 年父亲送他的,“这毛巾用了 40 年,软和,敷着脸舒服”。我赶紧从保温桶里拿出热毛巾,敷在他的下巴上,“爷爷,您坐好,敷 3 分钟,我去磨刮胡刀”。
我从工具盒里拿出铜制刮胡刀,在磨刀石上慢慢磨 —— 先磨正面,再磨反面,每面磨 100 下,“爸说‘磨三遍,刀才快,不刮皮肤’”。磨完后,我用软布擦干净刀身,“爷爷,好了,我慢着来”。我左手扶着张爷爷的脸,避开他左脸的痣,右手捏着刮胡刀,从下巴往耳后刮,“您别动,快好了”。胡茬很软,是敷热毛巾的缘故,刮起来很顺,“爷爷,您看,刮干净了”。张爷爷摸了摸下巴,笑着说 “舒服!跟你爸当年刮的一样,不疼,还干净”。
送张爷爷出门时,老郑抱着儿子来了,孩子裹在红布包里,睡得正香,“守艺,麻烦你了,轻点剪,别吵醒他”。我赶紧把软布铺在理发转椅上,“你放心,我按爸 1985 年的方法剪,留 3 厘米”。我从档案本里翻出父亲 1985 年的胎发修剪图,上面画着 “先剪头顶,再剪两侧,碎发用软毛刷扫”,“老郑,你看,这是爸当年给你剪胎发的图,现在给你儿子剪,一样的尺寸”。
我轻轻把孩子放在转椅上,左手扶着他的头,右手拿着小剪刀,慢慢剪头顶的头发 —— 剪得很轻,怕吵醒他;剪两侧时,我用手指夹着头发,“留 3 厘米,不多不少”。剪到一半,孩子动了动,我赶紧停下来,拍了拍他的背,“乖,不哭,爷爷剪得慢”。老郑在旁边看着,眼泪掉了下来,“守艺,谢谢你,当年我爸也是这么抱我剪胎发的,你还记着图,太用心了”。
剪完后,我用软毛刷扫掉孩子身上的碎发,把碎发装进牛皮纸袋里,“老郑,这碎发你拿着,留个纪念,像当年你爸留你的一样”。老郑接过纸袋,紧紧攥着,“谢谢,我一定留着,等他长大了给她看”。
中午 12 点,我提着帆布工具匣去杂货店买红糖糕。路过老剃头铺的招牌时,我停了一会儿,摸了摸 “理发 刮脸 修面”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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