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都贴着手写标签,用钢笔写的,字迹工整,空白处还画着小音符,怕自己记混。
记满声音故事的录音本:封面是用母亲的旧播音服布料改的,深灰色棉布,上面还留着当年别麦克风的痕迹 —— 是 1985 年母亲常穿的播音服,后来苏听澜把它改造成了录音本封面,“这样妈就像还在我身边,帮我记着声音的故事”。本里的纸是泛黄的稿纸,某页用蓝墨水写着 “张奶奶:1986 年结婚录音带(清洁磁粉,用细毛刷刷;擦磁头,滴 2 滴清洁剂;修复卡顿,慢放找磁粉堆积处;转录成 CD,保留原音,别降噪 —— 奶奶说‘要听当年的炒菜声,才有家味’);老周:1990 年老歌磁带《水手》(磁芯变形,换同型号磁芯;校音,让声音更稳;记他青春故事 —— 当年宿舍 6 人合唱,磁带录在毕业前夜);小孙:1998 年童年歌声带《让我们荡起双桨》(清洁磁带边缘,补磁粉;降噪,去掉背景杂音,保留他的童声 —— 小孙说‘想让孩子听爷爷小时候的歌’)”,每个需求旁都画着小磁带图案,红笔标 “急”(三天内要),蓝笔标 “缓”(一周内要)。
工作室的老木柜,是 1970 年代的旧档案柜改的,刷了清漆,柜面贴满了街坊送的小纸条(“听澜,谢谢修好了我爸的录音带”“苏奶奶,磁带声音真清楚”)。柜子分三层,每层都铺着淡蓝色绒布,是用母亲的旧围巾改的:
上层:放着母亲留下的未修复磁带,每盘都用透明塑料袋装着,袋上写着日期和故事:有 1982 年的广播录音带(封面写 “银杏里新闻播报”,磁带边缘磁粉脱落,母亲写着 “听澜,等你会修了帮妈弄”);有 1988 年的母女合唱带(《在希望的田野上》,母亲在贴纸上画了小音符,背面写 “和听澜一起唱的,记着”);有 1995 年的孙子哭声带(标签写 “小宝第一声哭,2.15”,磁带有点受潮,母亲写着 “这声要留一辈子”);还有盘 1990 年的街坊家书磁带(是母亲帮街坊读的家书录音,“张大爷给儿子的信,1990.8 播”,苏听澜说 “这是巷里的声音史”)。
中层:放着修复耗材和备用设备,分了小格:有不同型号的磁芯(1980 年代的黑色磁芯、1990 年代的白色磁芯,装在小纸盒里)、空白磁带(1990 年代的 “TDK” 牌,母亲当年囤的)、磁带播放机(两台,一台 1985 年的 “熊猫牌”,用来试播;一台 1995 年的 “索尼牌”,用来转录)、耳机(旧的头戴式,母亲传的,音质还清晰)、小剪刀(剪磁带标签用,1980 年代的 “张小泉”),最底层压着张纸条,是母亲 1988 年写的 “修磁带就是修声音,声音里有日子,不能急;留原音就是留回忆,回忆里有温度,不能丢”。
下层:放着街坊送来的待修磁带,每个都用淡蓝色绒布包着,写着名字和需求:“李阿姨:1985 年孩子生日磁带,修卡顿;王爷爷:1992 年京剧磁带,补磁粉;小夏:2000 年动画片磁带,换电池”,包布上还留着街坊的笔迹,有的画着小笑脸,有的写着 “不急,你慢慢弄”。
我整理货架时,总看见苏听澜在播音柜前弯着腰,头凑近播放机,左手扶着磁带,右手捏着细毛清洁刷,像在给声音拂尘。帮张奶奶修 1986 年结婚录音带,她会先把磁带放在绒布垫上,用软布擦外壳:“这磁带比小孙还大,塑料壳脆,擦快了怕裂”。然后拿出细毛清洁刷,轻轻刷磁带边缘:“磁粉是声音的根,坏的要刷掉,好的要留住”,刷的时候要顺着磁带转动方向,“逆着刷会刮伤磁层,声音就断了”。刷完磁粉,她会打开播放机盖,滴 2 滴磁头清洁剂在棉纸上,轻轻擦磁头:“磁头脏了会卡顿,像声音卡了壳,擦干净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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