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的大爷:“凉了不好吃,您拿回去当早饭,配点粥,别浪费”,大爷要给钱,她却摆手:“不值钱,您别客气”。
上午 10 点收摊时,她会推着小车去幼儿园接乐乐,路过便利店时,总会停下来,买一包最便宜的苏打饼干(一块五毛钱,乐乐下午点心不够吃,这个不甜,不刺激嗓子)。我多给她两包,她却摆手,手指捏着饼干袋,指节有点发白:“不用,一包够了,省点钱给孩子买药”,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药盒 —— 塑料的,是社区发的,里面装着乐乐的哮喘药,分早中晚用小格子装着,药盒上贴着张黄色便签,用圆珠笔写着 “早晚各一次,饭后吃,别忘喷药”,是她怕自己记性不好,特意写的,便签边角都磨卷了。
李叔每天早上 7 点准来买油条,总提着个铝制饭盒,里面装着咸菜。他总会多给 5 块钱:“桂英,别找了,给乐乐买瓶牛奶,补钙”,她却硬要从口袋里摸出零钱递回去 —— 零钱都用橡皮筋扎着,一毛、五毛、一块的,是她卖早餐攒的:“李叔,您退休工资也不多,油条 2 块,豆浆 3 块,总共 5 块,您别多给,我不能要”;李叔拗不过她,就把饭盒里的咸菜倒给她一些:“自家腌的,配粥吃,乐乐也能吃点”。
王婶织了双浅灰色小毛衣,送乐乐时顺带帮她补围裙:“你这围裙领口漏风,冬天穿冷,我给你加了层绒”,王婶缝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帮忙穿线,两人聊着家常,阳光照在她们身上,暖烘烘的。毛衣的袖口有点松,王婶说 “乐乐还长个子,松点能穿两年”,她摸着毛衣,眼眶有点红:“您费心了,总麻烦您”。
刚搬来的年轻租客小张,在附近公司上班,加班晚归时,会帮她把小车推回家。小车沉,小张推的时候会哼歌,她就跟在旁边,手里提着乐乐的小水壶:“小张,慢点,别摔着”,到了楼下,她总要炸根热油条塞给小张:“趁热吃,垫垫肚子,熬夜辛苦,别总吃泡面”,小张刚开始推辞,后来就收下了,第二天会给她带包纸巾:“阿姨,您擦手用”。
阴雨天是她最愁的时候。有次下大雨,雨点砸在煤炉上 “噼啪” 响,她的小车在半路陷进泥里,车轮子卡在砖缝里,怎么推都推不动。煤炉里的炭撒了一地,黑色的炭灰混着泥水,溅了她一裤脚,鞋也湿透了。路过的李叔赶紧放下菜篮子,帮她把小车抬出来,她蹲在雨里,用手一颗颗捡炭,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滴在炭上,冒起小白烟。她咬着牙,把炭放进车斗里,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 那天乐乐的哮喘药快吃完了,她本想早点收摊去买药,却耽误了时间,怕晚上孩子犯病没药喷。我递过去一把伞,她却先把伞撑在乐乐头上:“孩子别淋着,我没事,这点雨不算啥”,乐乐抱着她的腿,小声说 “奶奶,我不冷”。后来社区医生帮她送来了药,她第二天一早就炸了一袋子热油条,用干净的布包好,非要塞给医生:“一点心意,您别嫌弃,多亏您帮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医生推辞不过,收下后给乐乐带了本图画书。
二、油锅里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指尖传来一阵滚烫的触感 —— 是刚翻完油条的油星,溅在虎口的老茧上,有点疼却不刺痒。我猛地睁开眼,晨雾还没散,淡蓝色的雾裹着煤炉的炭香,飘在巷子里;眼前的铸铁煤炉正冒着淡蓝色的烟,炉口的炭烧得通红,油锅里的油条鼓着金黄的肚子,“滋滋” 响着,油花溅起半寸高,落在案板上凝成小油珠。
身上穿着那件碎花围裙,领口的米白色补花蹭着下巴,有点痒;左手攥着根长筷子,是用老竹做的,筷子尖还沾着点油,能闻到淡淡的油条香;旁边的小凳子上,乐乐抱着粉色小水壶,小手攥着壶盖,小声咳嗽了两声,眼里含着点泪,鼻尖红红的 —— 我变成了张桂英。
“奶奶,我有点痒”,乐乐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像被砂纸磨过,是哮喘要犯的征兆。我赶紧放下筷子,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个小保温杯(不锈钢的,是社区发的慰问品,我总用来装温水),里面是凌晨 4 点半起床冲的温蜂蜜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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