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季和站在墙边,握着手电在房间四面迅速照了一圈,停在天花板的方向。
“许远当时被虐打重伤,没有力气清理现场、处理尸体,假设他提供的证词全部真实可信,能把他爸从吊灯上放下来的,一定是个力气够大的成年男性。这个人的清理手段相当粗糙,只做了一半又仓促放弃,可见当时惊慌失措,做类似的行为更多出于愧疚补偿的心态,而不是为了消灭证据。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没有常识,基于本能行动,中途发现证据太难掩盖,才落荒而逃。”
方清昼望向暗处的季和,问:“你倾向于这个人是谁?”
季和身躯疲惫,导致声音带着懒散,字音拖得比平时稍长:“学校的老师,或者,当时跟老师一起过来的派出所民警,又或者是出于担心前来查看的村民。猜测他具体是谁,就目前来说不重要。”
季和手腕一转,照向客厅通往厨房的昏暗走道,主动在前面领路。
“天亮前这个人要打扫现场,还要藏匿尸体,时间有限。我们询问了周边的住户,由于村里发生了这样大事,当天晚上不少人失眠。一部分人起得早,一部分人睡得晚,结合各方口供分析,这个人没有用车辆来转移尸体,那只能是就近埋在老宅附近。”
季和从后门走出去,左边是一片荒废的菜园,长满了杂草,此时被挖得坑坑洼洼。
“我们在菜园里挖了一遍,发现只有四十公分左右的厚度是松软的泥土,从别的地里挑过来的。再往下有不少碎石块,土层坚硬,不便挖掘,不大可能把尸体藏在这里。雨下得稍微大一点,尸体就可能被冲出来,或者发出剧烈的尸臭,被人发觉。”
小菜园里沙尘飞扬,惨白的灯光一打,人被蒙在粉尘纷纷扬扬的光雾里。
影子是歪斜的,楼房是模糊的,白光的边缘笼着夕阳的血红。
季和朝前方努努下巴:“唯一的选择,就剩那里了。”
石头堆砌的围栏在漫长的岁月里倒塌了大半。警察们搬开一部分碎石块,在菜园外靠近林子的一片土地上埋头挖坑。
季和关闭手电,放到地上,找了个能借力的地方撑着手,说:“不过有个问题,对于当天晚上的情形,许游翔形容说他听到许远整夜凄厉的哭声,这个不大可能。先不说当天下雨,会掩盖声音,这套老宅跟左右邻里有一段距离,我们去试了下,基本听不见多少声音。村里的老人也说许远是个不怎么会哭的孩子。就算他爸打他,他通常也是咬紧牙关强忍。许游翔的口供有异常,他是不是也受到了认知的干扰?”
方清昼说:“不一定,人在每一次回忆的时候,都会受主观影响,对记忆进行一次覆盖调整,导致记忆跟现实出现偏差。小孩挨打会哭泣,在他认知里是人之常情,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代表他说谎,或者被篡改了记忆。包括他看见民警半夜从许远家里出来的画面,也不排除是受村里人谣言的影响,混淆了现实跟幻想。毕竟他当时才十多岁。”
她想了想,补充了个结论:“从我和他接触过的感觉判断,他没有受到项目的影响。”
季和正打算说点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青年刻意压低的呼声:“挖到了!是不是?”
人群顿时围了上去,四面八方的光源聚焦着照亮坑底,中间的人跪在地上,扫开上面浮着的一层沙土。
季和也瞬间站直了身,朝着窃窃私语的方向望去,见他们加快挖掘的节奏,肌肉很快又放松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两人中间转了一圈,讳莫如深地道:“方清昼,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周随容听出是觉得自己碍事,耸了耸肩,把挂在手臂上的外套披在方清昼身上,自觉转身进屋。
季和走向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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