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院墙,圈不住死气。
那股深入骨髓的腐朽味,像是从地底下渗出来的,无孔不入。
院中,那棵桃树早已死了。
皮开肉绽,枝干扭曲,像一具被榨干了血肉的骨骸,戳在那里。
立了多少年,就死了多少年。
可今天,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一道深可见骨的树皮裂纹里,顶出了一点绿。
就米粒那么大。
那点绿意,却像一根针,扎在这片死寂的天地间,倔得扎眼。
凌紫月踏入冷宫时,脚步放得很轻。
她怕惊动这里的寂静,更怕惊动那个男人。
怀里抱着的玉石,隔着衣料也透出温度。这是姐姐穆清影托她带来的北海暖玉,说是能滋养凤渊哥哥亏损的根基。
食盒里,是她熬了半宿的桃花酥。
只因他曾无意提过一句,想再看看桃花。
她一步步走近,心跳声盖过了脚下踩着枯叶的细响。
然后,她看见了。
看见了那点刺破死寂的绿。
准备了一路的说辞,在这一刻被巨大的惊喜冲散。
“凤渊哥哥!”
她的声音清亮,带着压不住的雀跃,在这院里,像投入深潭的一捧碎金。
“它活了!”
摇椅上,那个阖眼假寐的男人,掀开了眼帘。
日光落在他长睫上,投下浅影,让他那张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上,添了三分活气。
他没看树。
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她身上。
他注视着她,那双因雀跃而亮起的眼睛,那片因跑动而泛红的脸颊。
凌紫月被他看得心头发慌,那道目光像是能穿透皮肉,看穿她心底最深的秘密。
她小跑到他跟前,献宝似的将食盒高高举起,打开。
“凤渊哥哥,你尝尝,我新学的桃花酥。”
她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脸颊的红晕烧到了耳根。
凤渊坐直了身子。
他没说话,视线从她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手,移到那些小巧的糕点上。
桃花的形状,做得惟妙惟肖。
他伸出手。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如冷玉雕琢成的手。
指尖没有碰糕点,而是落在了她端着食盒的手背上,精准地按住了一根青色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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