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桂宁快要临盆,怕会生出些小麻烦,提前备着,有备无患。”
说完掸掸衣袖,神色淡然,旋即热络招呼:
“来来,亲家公、亲家母,快入席。”
“小麻烦”三字,落在姜义耳中,却叫他心头微微一滞。
麻烦?
桂宁这半人半鬼仙的根脚,生孩子还能遇上什么麻烦?
一瞬间,前世看过的那些话本桥段便往脑子里冒。
什么人鬼殊途、阴阳相冲,天罚骤至,五雷轰顶……
可再看老桂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却全不像在应付什么大劫。
姜义心头的水波,终是悄然压了下去。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面上依旧平淡,随老桂一同进屋。
席间推杯换盏,无非说着些儿孙如何争气的场面话。
一顿饭过后,夫妻二人便在里社祠里落了脚。
日子过得清静。
老桂依旧是早出晚归,在山里鼓捣他的阵法。
姜钦白日里得去水神庙当值,候着那些过涧的香客行人。
如此一来,照料桂宁日常起居的担子,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老两口肩上。
好在柳秀莲是个过来人,伺候月子、照料孕妇的门道,比谁都精。
姜义只在旁边搭个手,搬搬重物,倒也谈不上劳累。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滑过去。
转眼,一个月将尽。
桂宁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这鹰愁涧地处偏僻,别说人烟,连个鬼影子都难见,更别提什么稳婆产妇。
临盆这等大事,便只好由柳秀莲领着姜钦,在里头张罗。
姜义与老桂两个亲家公,则只能在外头候着。
换作寻常人家,此刻怕早就乱成一锅粥,一阵鸡飞狗跳。
可这二位,面上神情,却都还算镇定。
尤其老桂,他家在那阴曹地府里,不知攀着多少沾亲带故的门路。
旁人眼里的生死大关,落在他眼中,怕是与回趟老家也差不离。
横竖等着也是等着。
姜义端起手边的凉茶,呷了一口,像是随口闲谈般,开了腔:
“亲家公,前些日子你说的那桩‘小麻烦’……眼下,可方便说说?”
这念头,他心头搁了小半月,总归不大落底。
如今到了节骨眼上,问明白些,心里也好有个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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