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良久,方闷声吐出一句:
“这山高水险,老太爷行来,怕也不大安稳吧?”
姜义闻言一笑,倒也不藏,将自己一路借庙宇山神之力、辗转而来的法子,说了个七七八八。
白龙听罢,不置可否,喉间冷哼一声,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冷峭:
“你还是将这地界想得太简单了。山神土地……未必个个都是善类。”
言语间,目光忽落在他背后的长棍。
紧接着,一声清越长啸,声不高,却自带穿金裂石之锐。
龙首微微一偏,一片带着点点淡金血痕的鳞甲,破体飞出。
那片龙鳞初时巴掌大小,到了半空,竟缩至指甲大小。
如一道流光,不偏不倚,正正贴在阴阳铜箍棍那黑沉的阴端箍上,黑箍间便添了一点雪亮。
姜义心下自明。
此鳞,一来是敖烈不肯白欠人情;
二来也算替他这趟来回,添上一道稳妥的关隘。
龙族的行事,向来如此,即便身陷囹圄,那份傲骨,也容不得平白受惠。
当下,他也不多言,只远远对着翻涌的水面,拱了拱手。
白龙似是冷冷打了个响鼻,水汽喷涌,巨首缓缓沉入。
不多时,已无影踪。
只余涧水渐渐平息,深处却仍有沉闷涡流,缓缓回旋。
姜义这才回身,不急不缓,折返里社祠。
见了那社神老翁,他依旧温和如常,拱手道:
“叨扰尊神。待过些时日,再带些新鲜果子来,与尊神同尝。”
老翁呵呵一笑,抬手一摆:“仙长客气。”
二人心照不宣,客套两句,便算作罢。
姜义随后动身,踏上归路。
行至涧边转角,见一庙宇临水而建。
庙身不算太旧,砖瓦尚新,却已透出三分破败。
想来早年香火还能过得去,供养清扫亦有人。
只是近些年,怕是庙中神祇“不灵”,渐渐便无人理会。
门前落叶成堆,蛛丝挂角,再任其拖几年,说不得就要被山下百姓拆去,另作柴料砖瓦。
说来,这鹰愁涧的水神之位,若无敖烈压着,本是极好的营生。
此地东西要道,年年渡客,香火阴德,积攒极易;
尤其中途还能渡那西行的僧人,若真结得善缘,未必比刘家庄那桩机缘逊色。
只可惜,好处落错了地方,便成了祸患。
鹰愁涧,如今反倒成了人人避之的恶水,若非如此,哪里还轮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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