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不细看,还道是山石的一部分。
庙宇不大,门楣悬着一块半旧木匾,三个古朴大字,历历在目:
里社祠。
姜义随老翁跨入院门。
里社祠的院子不算阔,却收拾得清清爽爽。
只是四角零落的物什,透着股说不清的意味。
竹架上挂着几张来历不明的兽皮,墙角码着木料与工具,石桌上还搁着个半拉子活计。
似是一副未完工的马鞍。
皮革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粗粝的光泽,一望便知不是凡品。
姜义的目光,在那马鞍上停了停。
老翁顺着他的视线笑开,浑不以为意:
“生时就好骑马,跨在马背上,总觉得天地都阔了几分。如今虽用不着了,手却还痒,闲来无事便胡乱摆弄。倒叫仙长见笑。”
语气里,仿佛说的不是往昔,而是昨日。
姜义心头微微一动,未曾多言,只郑重颔首。
再举步跟上时,神色间便又添了几分敬慎。
老翁引他到屋前廊下,道声“稍待”,转身入屋。
须臾,便有清淡茶香飘出。
茶盏尚未端来,院外却骤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身影跌跌撞撞闯进来。
那是个白净青年,面皮尚存稚气,身形却有些虚幻,周身隐隐缭绕着水汽。
只是此刻模样狼狈,发髻散乱,一袭水蓝长袍湿了大半,衣角还挂着几缕水草。
神色急切,甫一进院,便要直冲屋里去。
可这股子横冲直闯的势头,在瞥见廊下安坐的姜义时,却硬生生收住。
他那散乱的目光在姜义身上一触即分,慌张顿去几分,化作一抹审慎。
虽未开口,却已下意识收了气息,只朝姜义略略颔首,当个见面招呼。
老翁这时才端着个粗陶茶盘,从屋里悠悠走出。
见那青年满身狼狈,他眼皮也没抬一下,只随意一笑,仿佛院里跑进只被雨淋湿的猫雀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他把茶盘放到石桌上,替姜义斟了一杯,又将一杯推到青年面前,这才慢悠悠开口:
“这位,便是鹰愁涧的水神。”
寥寥一语,点破了青年的来历。
可说到姜义时,却只含糊一句,像是怕多费口舌:“这位是老朽的客人。”
言语间,既未提姓氏,也未说来历。
姜义心中会意,只与那水神遥遥一拱手,带笑不语。
青年水神显然不是拘礼之人,略一还礼,便径自拖了个石凳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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