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笑道:
“老咯老咯,听个响动,免得脑子生锈。那大道理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把骨头,追不动了。”
话虽这么说,每回听讲,他那腰板却比谁都直。
一双老眼,不看旁处,只盯着案几前的经卷,神情专注,连手边的茶凉了也不自觉。
姜曦与刘子安成亲后,便搬进了刘家庄子。
新婚燕尔,自是琴瑟和鸣,只是日子也并非全是花前月下。
镇山之责既已担下,祖上传下的规矩便断不能废。
隔三差五,夫妻二人总要往东边那片茫茫山林里,巡视一圈。
这桩差事,落在刘庄主当年手里,是苦得要命的活计。
一走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归,每日风餐露宿,跟野兽眼对眼。
可到了这小两口手里,却换了副光景。
虽说底蕴所限,还未曾修得什么正经神通,可那点修为,早已脱了凡胎俗骨。
院中青石上轻轻一点,身子便如两缕轻烟,直没入云雾深处。
飞天遁地,于他们,也只是举手之劳。
于是巡视山林,不过一两日功夫,便已踏遍周遭山岭。
比起当年刘庄主长年累月泡在山里头,省心得太多。
每回归来,刘子安肩上总会扛些分量不轻的“山货”。
有时是几头野猪,有时是一两只黑熊。
偶尔还拎回几头开了灵智的妖兽。
一看便知,多半是那三妖门下,不成气候的小妖。
此事一来,是泄一泄姜曦心头那口郁气;
二来,也是剪除那三妖的羽翼,免得这些东西得了势,又跑出来为祸人间。
至于第三嘛……
古今帮那群半大小子,围着大锅,吃得满嘴流油,气血鼓荡。
夫妇俩便会相视一笑,也算尽了两位“太上长老”,替帮里小辈补身子的心意。
只是,自从上次被姜明震慑退去,那三只老妖,竟像是人间蒸发,再不见踪影。
无论姜曦如何搜寻猎杀,总也寻不着这三位正主的半点下落。
这一日,秋阳正好,不燥不热,洒在姜家小院里,将那几竿翠竹的影子拉得斜长。
姜义搬了张竹椅,坐在廊下,膝上摊着一卷半旧的经籍。
老眼时而扫过书页,时而又抬起来,瞧着院中那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小身影。
曾孙女姜涵正学着大人的模样,盘着小短腿,坐在蒲团上,小嘴一张一合,学着吐纳气息。
那模样煞是可爱,只是到底年纪太小,没个定性,不多时便睁开眼,好奇地去追逐一只落脚的蝴蝶。
姜义也不喝止,只捋须微笑,由着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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