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事,还得再缓缓。
他话虽说得明白,却也不敢断定,这位多年老友,到底作何打算。
毕竟那“性命双全”之途,素来以岁月为梯。
便说自家这大儿,算得上从小便栽培起来的,八岁识文解字,昼读六经,夜参神文。
如今二十有六,也不过才堪堪摸到门槛,勉强聚气凝神,初步观照己身神影。
离那传说中“神明在我”的境界,还隔着几道山、几重水,脚下这条路,依旧遥遥。
曦儿与子安倒也不算资质平庸,年岁轻轻,眼神里便已有些神意的轮廓。
再加之耳濡目染,说不定哪日灵机自启,一朝入境也未可知。
可按姜义心中估量,便真是天赋异禀,能在三十岁前圆圆满满踏入“性命双全”,也算老天赏饭吃,是天大造化。
一边想着,他一边转着茶盖,低头轻吹浮沫。
他心里也在掂量。
这刘庄主,一门单传,这一脉独苗,到底等不等得起这条慢火熬心的修行路。
谁知刘庄主听得此言,那双饱经风霜的老眼里,竟亮起一抹难掩的精光。
话头一转,隐隐竟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姜兄此言……当真?”
他身子不觉前倾,语声虽低,却字字沉稳,透着几分久藏于心的渴求与郑重。
“这般绝学真法,竟可……传与我家子安?”
姜义瞧他这神色,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已有几分落定。
施施然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道:
“庄主说的哪里话。曦儿与子安,终归是要结为百年之好的,既是一家人,自是要相互扶持。”
“好!好!”
刘庄主闻言,重重一拍膝头,连连道了两个“好”字,面上神情比初听时更盛几分。
他一把将还在一旁愣神的儿子扯了过来,按着他的肩膀就往堂中推。
“愣着作甚?还不快给你姜叔姜婶磕头!”
看这架势,若非那桩亲事还差临门一脚,恐怕连“爹娘”都恨不得当场让人唤出来了。
刘子安虽不大明白怎么回事,但见父亲神色极罕见的郑重,也不多问。
乖乖在堂前跪了下去,砰砰砰,三个响头磕得极是干脆利落。
姜义虽早打了几分腹稿,却也没料到刘庄主会激动至此,几近失了分寸。
毕竟,就算撇开这“性命双全”的路数不提,刘家自有一条稳稳当当的光明大道。
祖上积德行善,世代修功修行,福缘深厚,命格稳长。
照这条路子走下去,只要守得住心、稳得住性,迟早也能修个圆满正果。
至于“性命双全”这一法门,说穿了,也不过是借天地精气打底,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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