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珠后并非黑暗,而是一片缓缓旋转的“水镜”——镜壁厚约丈许,内部有银蓝涡流无声卷动,将外界光线折成细碎鳞波,投在众人脸上,仿佛给每张面孔覆上一层会呼吸的瓷釉。
镜底隐约可见一座倒悬的巨城:玉阶、回廊、飞檐皆逆向生长,像被巨力翻折进海底的月宫;城心一座骨白塔,塔身由整根鲸脊雕空,塔窗却亮着幽黄灯焰,仿佛有人在内长燃不熄。
那便是漱玉府的外廓——一座被海水倒扣的“域”。
入口左侧,珊瑚骨拱基部被利器削去半围,断口焦黑,硫火味与海藻腥混在一处,像刚结痂的烂肉;焦痕延伸至水镜边缘,镜壁赫然被烙出一道丈许长的“裂舌”——边缘翻卷,内部银蓝涡流被强行撕停,露出其后黑黢黢的通道,像巨兽被撬开的牙关。
地上散落几粒赤红晶屑,是火鸦刃爆碎后的灵晶残渣,尚带余温,踩上去“嗤”地冒一缕白烟。
许鲤用钩背轻触裂舌边缘,钩尖刚碰,镜面便泛起细碎电纹,像一群受惊的银鱼,瞬间爬满他半个虎口,麻得他“啧”一声缩腕:“火鸦刃开路,赤霄营倒是舍得下血本——这刃芯至少爆了六枚中品灵石,才撕得动‘域膜’。”
许鲸把盾往裂舌前一挡,盾面立刻映出扭曲的倒悬塔影,塔窗黄焰在镜里拉成一条颤动的金线,像吊命的蛛丝:“他们进去不到两个时辰,脚印被域膜吃了,可血味还在——”他吸了吸鼻尖,皱眉,“三个人负伤,其中一个血气带腐,像是被‘逆潮’蚀了肉。”
沈一苇单膝蹲地,指背在晶屑上轻轻一刮,捻起一点红末,凑到鼻前嗅了嗅,眉骨在火光投下一道锋影:蚀肉的是左翼‘鹞’李圭,他修的是‘焚潮诀’,正被漱玉子域克。”
他抬眼,目光穿过裂舌,落在其后幽深的通道,“李圭若死,域会吞他功法,届时塔灯再亮一盏,我们进去就多一盏‘引路灯’——也算他们死得其所。”
林珑站在最后,指尖在剑匣红绳上无意识地绕圈,绳股勒进指骨,泛出青白。
她目光落在裂舌边缘一道极细的划痕上——那并非火鸦刃所留,而是一抹浅青,像被薄剑轻轻一点,剑气凝霜,霜里裹着一粒比芝麻还小的玉屑,是“无极门”独有的“问剑砂”。
她心口微微一紧,像被无形线勒住,【我留的暗记他看得懂,杜笙也必定同来——里应外合,陆仁这次插翅难飞。】
念头闪过,她余光扫向陆仁——后者正侧身审视裂舌,旧青衫被域风鼓起,然细心的陆仁怎会没发现这些细节,甚至连林珑先前符箓上的‘无极’都没逃过陆仁的双眼,这也让陆仁暗自起疑:“此人,还是要多加提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