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一道仅供单人通行的小侧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拉开一条缝隙。一队约十人的守军士兵鱼贯而出,他们个个顶盔贯甲,手持长枪劲弩,眼神锐利而充满戒备,迅速将李靖二人围在中间。为首的一名队正模样的军官,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他们狼狈不堪、血迹斑斑的衣着,尤其是在张凡那泛着青黑色的伤口上停留了片刻,眉头紧锁。
“带走!”队正一挥手,语气不容置疑。
李靖和张凡被这队士兵“护送”着,通过那道狭窄的侧门,进入了雁门关。
关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沉重的声响仿佛隔绝了外面的世界。然而,关内的气氛,并未让人感到丝毫轻松。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火气、草药味和一种无形的紧张。街道上,往来奔走的多是顶盔贯甲的士兵,民夫们忙碌地运输着守城器械和滚木礌石,偶尔能看到抬着的担架上,躺着**的伤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凝重,以及一种与雄关共存亡的决绝。这是一座已经全面进入战争状态的要塞。
他们被直接带到了靠近城墙的一处戒备森然的营房内。这里似乎是临时设立的盘查审讯点,气氛比外面更加压抑。
审讯他们的是一名面色冷峻的校尉,以及两名负责记录的文书。过程极其严厉,甚至可以说是苛刻。他们被反复询问身份来历、第七烽燧的驻防情况、突围的详细经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稍有含糊或前后不一致,便会引来更加犀利的追问和怀疑的目光。显然,在如今的情势下,任何从外部进入的人,尤其是他们这样形容狼狈、来历蹊跷的“溃兵”,都被视为奸细的可能。
张凡因为伤势和疲惫,精神不济,回答有些断续,更是引起了校尉的怀疑,目光愈发锐利。
关键时刻,李靖挺身而出。他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精神的疲惫,将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平静地迎向校尉审视的眼神。
他从第七烽燧遭遇小股狼骑侦察,发现俘虏“沙化”异状开始讲起,到萨满出现,施展规则扭曲之力导致守军崩溃,再到那诡异的黑沙之蛇,以及他们如何艰难突围,途中遭遇巡逻队、邪术造物,乃至最终与萨满在古河道的死战,借助沙暴侥幸逃生……除了隐去自身虚无之力的具体细节,只言明似乎对邪术有一定抵抗力外,其余部分,他讲述得条理清晰,细节详实,尤其是对萨满那操控风沙、扭曲认知、侵蚀神魂的诡异能力,描述得淋漓尽致,仿佛将那一幕幕绝望而恐怖的场景,重新拉到了审讯者的面前。
他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和不容置疑的真实性。那校尉起初还带着强烈的怀疑,但随着李靖的叙述,他的脸色逐渐变了,从冷峻到惊疑,再到凝重,最后,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等所言,句句属实。”李靖最后总结道,声音因干渴而沙哑,“突厥此番,绝非寻常寇边。其兵力庞大,更兼有掌握诡异力量之萨满助阵,能动摇我等认知,扭曲常理,绝非仅凭武勇可敌。第七烽燧……恐已凶多吉少。此讯,关乎雁门存亡,望将军明察!”
营房内一片寂静,只有文书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那校尉盯着李靖,仿佛要重新认识这个看起来年轻却异常沉稳的戍卒。李靖所描述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远超寻常军事范畴,但正因如此,其细节之真实,逻辑之连贯,反而让人难以怀疑这是编造的谎言。尤其是那“规则扭曲”、“沙化”、“黑沙之蛇”等闻所未闻的词汇,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感。
校尉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再问些什么。
就在这时,营房外传来一阵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以及甲胄摩擦的铿锵之音。声音在营房外停下,帘幕被掀开,一队衣甲鲜明、气息精悍的亲兵护卫着一名女子,走了。
这女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火红色劲装,外罩轻便而精致的银色软甲,勾勒出矫健而优美的身形。她青丝如墨,束成利落的马尾,容颜并非那种娇柔的美丽,而是眉宇如画,鼻梁挺秀,一双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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