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琉璃坠地,碎裂成无数冰冷的现实,扎在李靖与张凡的心头。站在沙岭之上,遥望那座熟悉的雄关被无边无际的敌军营寨如同铁桶般层层围住,一种比面对萨满时更深的无力感悄然蔓延。那是个人勇武在战争巨轮前的渺小,是历经千辛万苦却发现目标遥不可及的彻骨冰寒。
张凡瘫坐在沙地里,眼神空洞,望着远方喃喃:“完了……全完了……我们……我们白跑一趟……” 伤口处的隐痛似乎也在此刻变得更加剧烈,提醒着他这一路付出的惨重代价。
李靖沉默地伫立着,任由戈壁的晚风吹拂他破烂的衣袍,猎猎作响。他的脸庞在夕阳余晖下显得棱角分明,那双沉静的眸子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沉重,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与决绝。
“不,没有白跑。”良久,李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第七烽燧的情报,依然至关重要。突厥主力在此,更有诡异萨满助阵,此事必须让关内守将知晓!即便……即便雁门已是被围之局,多一分了解,或许就能多一分胜算,多守住一刻!”
他弯腰,将几乎失去力气的张凡搀扶起来,目光坚定地望向那看似不可逾越的敌军连营:“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得把消息送进去!走,我们绕过去,找机会!”
接下来的两天,是更加艰难和危险的跋涉。他们不得不远远避开突厥大营的核心区域,在包围圈的外围,借助起伏的丘陵、干涸的河床以及夜色的掩护,如同两只小心翼翼避开狮群围猎的羚羊,艰难地迂回、潜行。
突厥人的巡逻队明显比在后方时更加密集和警惕。游弋的轻骑兵小队如同梳子般,一遍遍梳理着关城周边的每一寸土地,搜寻着任何可能的渗透者。李靖凭借着愈发敏锐的感知和谨慎到极点的行动,多次带着张凡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入岩缝或潜入灌木丛,避开了巡逻兵的视线。
张凡的伤势在这颠沛流离中,恢复得极其缓慢。那阴寒的侵蚀之力如同跗骨之蛆,虽被李靖勉强压制,却依旧顽固地阻碍着他身体的自我修复。他的脸色始终带着病态的苍白,走路时需要李靖更多的搀扶,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紧紧跟着李靖的步伐。
终于,在第三日的黄昏,他们绕到了雁门关的侧翼。从这里,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关城那高大巍峨、如同钢铁浇铸般的城墙。墙体上布满了战争留下的斑驳痕迹,巨大的“夏”字战旗在城头迎风飘扬,透着一股悲壮与不屈。
然而,关城之下,气氛肃杀到了极点。
护城河早已被突厥人设法截断或填平多处,关墙之下,密密麻麻布满了鹿角、拒马、陷坑等防御工事,更远处,则是突厥人搭建的望楼和警戒哨卡。想要接近关门,难如登天。
李靖观察良久,最终选择了一处相对隐蔽,但仍在守军弓弩射程内的矮坡后,举起一块相对干净的白色里衬布,用力挥舞。
“城上的兄弟!我们是第七烽燧的戍卒!有紧急军情禀报!”李靖运起残存的灵力,将声音远远送向城头。
他的呼喊立刻引起了城上的注意。几支闪烁着寒光的弩箭瞬间对准了他们这个方向,一个警惕的声音从垛口后传来:“止步!报上姓名,所属,来意!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气氛瞬间紧绷。张凡下意识地握紧了横刀,李靖则示意他放松,朗声回应:“在下李靖,同袍张凡,原属第七烽燧!烽燧三日之前已遭突厥主力与诡异萨满攻击,危在旦夕!我等冒死突围,特来禀报敌情!”
城上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核实或请示。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响起:“原地等待!放下武器!”
李靖依言,将铁剑和张凡的横刀放在地上,两人高举双手,以示无害。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关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