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出言警示。”林墨淡淡道,“现在,可能告诉我,你为何执意寻我?又为何……提及黄天?”
王胥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当初放你走,是因觉得你心存仁念,非大奸大恶之徒。后来听闻三岔口惨案,官府文书将你描绘成十恶不赦的妖道,我……我不信。辞去吏职,一是心中不安,二是……也想看看,这世道是否还有别的活法。”
他抬起眼,看向林墨:“一路行来,所见皆是饿殍遍地,官吏腐败,豪强横行。巨鹿张角登高一呼,应者云集,非因他真有撒豆成兵之能,实因这‘苍天’,早已腐朽不堪,令人活不下去了!”
他的语气渐渐激动起来:“我至黑石寨附近,听闻有‘符水救人’的仙师,便疑是你。我想问问你,你那日的善心,可还依旧?你这‘黄天’,与那张角的‘黄天’,可有不同?”
林墨默然良久,缓缓道:“我的黄天,不要改朝换代,不要尸山血海。只要在这谷中,给这些无路可走的人,一碗粥,一块田,一个能活下去的规矩。”
王胥怔怔地看着他,眼中光芒闪烁,似在判断真伪。
“但现在,我们遇到了难关。”林墨话锋一转,“盐快断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也缺铁,缺药,缺一切。外面有黑石寨这样的恶虎环伺,内部也人心浮动。王胥兄,你久在公门,熟悉世情,依你看,我们这‘黄天’,该如何走下去?”
他没有逼迫,只是平静地陈述困境,然后将问题抛给了王胥。
这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无声的招揽。
王胥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窝棚里只有油灯噼啪的轻响。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盐……或有一法,可暂解燃眉之急,但需冒险。”
“哦?”林墨目光微凝。
“黑石寨盐价高昂,皆因盐铁官营,层层盘剥。但我知道,有一条隐秘小道,可通邻郡……那里私盐泛滥,价格低廉许多……只是路途更远,且需经过几处险地……”王胥艰难地说道。
林墨的心脏猛地一跳!私盐!这确实是条路子!
“至于内部……”王胥喘了口气,继续道,“仙师以‘符水’‘仙法’聚拢人心,虽有效,然终非长久之计,易生疑惧,亦易被煽动。仙师既立规矩,何不将其明示于众,使众人皆知为何而守,为何而战?而非仅凭对仙师一人之敬畏?”
“明示规矩?”林墨若有所思。
“譬如,那溪边石刻,可命那书生抄录多份,由识字的……或许可称‘宣讲使’,于众人劳作之余,宣讲规矩之用意,奖惩之缘由。再譬如,组建‘黄天力士’虽是良策,然其遴选、职责、饷酬(即便是粥),皆应明文公示,以示公允,避免私心……”
王胥一条条说着,虽气息不稳,却思路清晰,句句切中要害。他提出的,正是一种最原始的“制度建设”和“思想工作”,旨在将基于个人魅力的统治,逐渐转向基于规则和共识的治理。
林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王胥此人,果然不凡!他对基层治理的理解,远超这个时代大多数浑浑噩噩的官吏!
此人若真心相助,无疑是雪中送炭!但若包藏祸心……其危害也将更大!
林墨凝视着王胥,试图从他眼中看出真假。
王胥坦然与他对视,眼神疲惫却清澈:“王某已是无家可归之身,蒙仙师再次搭救,苟延残喘。所言若有一丝可用之处,但凭仙师驱策。若仙师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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