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短信:“我在楼下。明天我生日,能见一面吗?”
没回。
他又发:“就见一面,五分钟。以后我不再来烦你了。”
还是没回。
他在楼下站了两个小时,最后把蛋糕放在楼道口,走了。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不是祝她,是祝自己。祝自己二十四岁,祝自己四年爱情终结,祝自己从此一个人。
第二天,他就来纹身了。
用疼痛庆祝生日,用永恒的印记纪念逝去的爱情。很荒诞,但很真实。
师傅终于纹完了最后一片叶子。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已经纹了八个小时。
“差不多了,”师傅说,“还差一点背景。还能坚持吗?”
“能。”展旭的声音已经嘶哑。
背景是黑色的,像浓稠的夜。针扎下去时,展旭闭上了眼睛。
他想,纹完这个,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四年爱情,一个月崩溃,八小时纹身。这就是全部了。
从此以后,她是她,他是他。她往前走,他背着记忆往前走。
各走各的,永不相见。
就像彼岸花,花和叶,生死两隔。
凌晨五点半,纹身终于完成了。
师傅给他拍了张照片,递给他看。整个背上,从肩胛骨到腰际,布满了红色的彼岸花和绿色的叶子,背景是浓重的黑色。花在黑暗中绽放,像血,像火,像永不熄灭的记忆。
“怎么样?”师傅问。
展旭看着照片,很久,说:“好看。”
是真的好看。但也真的痛。
他付了钱——两千八百块,是他当时全部的积蓄。师傅给他涂了药膏,包上保鲜膜,叮嘱他注意事项:不能沾水,不能喝酒,按时涂药,可能会发烧。
他一一记下,穿上衣服。衣服摩擦到纹身时,一阵尖锐的痛。
走出纹身店时,天已经亮了。秋天的清晨很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
他站在店门口,看着渐渐苏醒的城市。公交车开始运行,早餐摊冒出热气,学生们背着书包匆匆走过。
一切都和昨天一样。但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因为他的背上多了一朵花。一朵永远开在黑暗里的花。一朵纪念死亡和离别的花。
他慢慢走回家。每走一步,纹身就疼一下。像有个人在用针一遍遍地扎他,提醒他:你失去了什么,你记住了什么。
回到家,他倒在床上。纹身开始发炎,发烧,他浑身滚烫,意识模糊。
在昏睡中,他做了很多梦。梦到慧慧,梦到那四年,梦到她说“忘了我”时的眼神。
醒来时是第二天下午。烧退了,但背上的疼痛更清晰了。他爬起来,走到镜子前,转过身,背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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