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格拉斯没立刻回应,低头喝了口茶,目光落在《清明》杂志的封面上。
过了半晌,他忽然问:“那你觉得,中国现代文学什么时候能真正‘走向世界’?西方读者要多久,才能听懂你们的‘声音’?”
“不需要‘走向世界’,因为我们的世界,本身就在故事里。”
许成军的回答出人意料,却让在场的人眼前一亮,“去年恢复高考后,复旦中文系的课堂上,有学生写知青的岁月,有学生写工厂的变迁;
年轻作家在用新的手法写现实——这些故事,不需要刻意‘讨好’西方,只要把中国人的日子写透,自然会有人听懂。
就像您的《铁皮鼓》,没刻意迎合非德国读者,却让全世界读懂了德国的创伤。中国现代文学,也在走这样的路。”
一旁听着这对话的作家、学者们有点不知所措。
冒犯么?
是否冒犯了这位诺奖得主?
他们有点忐忑。
格拉斯沉默了片刻,却忽然笑了,伸手拍了拍许成军的肩膀:“许,你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候我也总在反驳‘德国文学只有歌德’的论调。你说得对,文学的‘声音’,不是靠别人听见,是靠自己站稳。”
许成军想说点什么,却被格拉斯打断了。
“你跟学生们说的话,我带来的翻译后来跟我讲了,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在,我相信中国现代文学不是没有声音,是我们没认真听。”
“我很抱歉,我的言论可能冒犯到你,如果不介意,可以送我一些你的作品。”
许成军摇摇头:“跟您没关系,我们依然有很多需要进步的地方。”
君特哈哈大笑,“你的英文很流利,有些漂亮口音。”
他转身从公文包掏出一本德文版《铁皮鼓》,翻到扉页,用钢笔写下一行字:“致许成军——中国文学的根。”
递过去时,他认真地说:“回去后,我会跟德国的出版社建议,多引进中国现代文学作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