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噢对,那是后来了,我们已经很熟悉了;即使她从不付我小费,从不为我解围,她依然是我最喜欢的客人——因为她爱听我写的歌。
她从来没有说过,是我自己看出来的,这一点可不容易。
我这么一个开朗外向的人,身上绝没有什么罩子;她才像个罩子里的人,脸冷话少,相识大半年,我连她的职业都问不出来。
“身上罩着一层罩子的人,不适合追求你这种梦想。”
她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也没问我想不想来一杯。她就是这种人;我很少见到完全没有照顾他人意识的女人。
“因为罩子,世界和命运都看不见你,再唱下去也没用。”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反应,但脸色八成一下子就沉下来了。
“你知道吗?最容易吸引受众、获得好评的,就是在大众平均水平线上下浮动的作品。”她说,“你的曲子下面,评论多半都是一些‘好怪啊’、‘听不懂’之类的留言吧?曲越高,和越寡,你为什么不去写一点琅琅上口的节奏歌?”
“我不是有罩子吗?”我已经很不高兴了,“怎么,写些口水歌,就没罩子了?”
“对啊。”她理所当然地说,仿佛这是什么世人皆知的定理。
我那时对她很失望。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放下对她的成见——除非爱人死了,否则在身上纹爱人名字,真的很土诶——跟她成了朋友的;没想到,她明明喜欢我的歌,却还能说出这么无聊的话。
“我走了,”我说,“你最好也别回家太晚了。”
花了我二十一年来所有的礼貌和克制,我才没把后半句冷嘲热讽说出来——“免得你男朋友生气”。
“我知道怎么去掉罩子,”
在我站起身走了两步之后,我听见她幽幽地说。
音乐是我的生命,但那一晚,那一句话,却是我听见过的、世上最美妙的声音。我只是一个歌手;她却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唯一一个塞壬。
“我知道如何让你成名。”
我转过身,看着她,不知不觉,已经跌坐回她的身边。
……但她后来说的话,我一句也不信,我觉得她精神有问题。
难道只有精神有问题的人,才会喜欢我的歌吗?真叫人沮丧。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你只要照着做就行了。”她在电话里,低声说道。她的声音像一把冻凉了的刀,切过暗河,切开阁楼里其他几个女孩的沉沉呼吸声,贴在我的耳朵上。
“6月19日晚11点,你去W酒店大厅酒吧,点一杯酒。你会发现,那里有一架钢琴。”
那又怎么样呢?花我几天的晚餐钱,点一杯酒,就为了看看钢琴吗?
“你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有点不耐烦似的,说:“你还是个客人。你说自己想弹一曲,他们不会阻止你。”
她说,唱你最喜欢的那一首。
被人唤醒时,我将沉没于海底,再不见天光。
抱着“试试也只花一杯酒钱”、“不配合精神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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