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密信自船队悄然发出,经由风花雪月的特殊渠道,直送长安老张府上。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待君援手。”
老张捏着这封字迹略显青涩的密信对着炉火嘿嘿一笑。
“这小子,倒是学得快。”他低声自语,脸上全是笑意:“知道借势了。”
接着他踱步到案前,案上摊开着尚未完成的《西域风物志》,他将画笔搁在一旁。接着他提起笔在一张素笺上飞快写下几行字,吹干墨迹,封入一枚普通信函。
“来人。”
一名仆人快速前来:“相国大人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送到城南墨香斋李掌柜处。”老张吩咐道,语气随意得像是在交代一桩寻常文事,“记住,要亲眼看着他收下。”
仆人领命而去。
那“墨香斋”明面上是家书局,实则是一处隐秘联络点。
老张此举,并非直接插手,而是将一个“太子行程受阻,疑似遭遇不明袭击”的消息,巧妙地递给了那些忠于李唐皇室却又与长孙无忌不甚和睦的势力。
消息很快就传递开来,御史台几位素以刚直闻名的御史闻风而动,虽不敢直接弹劾长孙无忌,却已开始留意沿途驿报,并暗中遣人查探江面匪患,并暗中协调长安之中靠得住的将军,调遣人马前去接应。
数日后,李治船队将入淮水水域。
夜色中,岸上忽然亮起数十火把,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沿江岸并行,马上骑士皆佩禁军腰牌,为首将领隔江抱拳,声如洪钟:
“末将奉长安令,特来护卫太子殿下銮驾!请殿下安心前行!”
声音透过江风,清晰传来。船上侍卫立刻戒备,李治却走到船头,望着对岸那一片火光,脸上露出了返京以来的第一抹真切笑容。
他回头对身侧的小武道:“师姐,你看,援手来了。”
小武凝目望去轻轻点头:“应当是京城北衙禁军的人,看来长安城里已有人坐不住了。”
李治负手而立,他知道这并非代表高枕无忧,父亲说过在权力斗争中,除了真的是水平能力地位高过自己非常多,否则即便是父母兄弟也不都可以相信,所以这些禁军是护卫,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监视。但至少这表明长孙无忌已不能完全掌控局面,朝中自有力量在试图平衡。
前方的路依旧迷雾重重,但他已不再是那个躲在蚊香暖玉里的少年了。
将要抵达长安时,已是初冬。大西北的初冬,满目肃杀之意。
厚重的灰云低低压着太极宫的重檐飞角,连往日喧嚣的东西两市,也因这连日阴霾而显得沉闷无比。
老张裹着一件半旧的狐皮大氅,揣着手,慢悠悠踱进平康坊一处不起眼的茶舍。堂内暖意融融,茶香与炭火气混在一起,有一种慵懒的味道,但如果是夏林在这就能知道,这哪是什么慵懒味道,这他娘的是一氧化碳浓度过高,快中毒了那可不慵懒么,几位文士模样的茶客正低声交谈,见他进来,皆起身拱手,口称“张公”。
他走过去把窗户推了开来:“当年我与道生二人,就因为这东西差点殒命洛阳,窗户还是开一些比较好,不然会中毒的……”
“山长,听闻太子殿下已过洛阳,不日便将抵京,只是这一路,似乎不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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