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浮梁数年的相伴,早已将他们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至于名分……去他的吧,反正除了在自己的小师弟面前,在哪也没人把她当个人看。
“好。”她依旧只回了一个字,却重逾千斤。没有多余的言语,她转身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手边的药材,动作麻利而专注。
“我去与母亲说一声,还要准备一些沿途需要的东西。殿下也需打点行装,召见属官,安排行程,诸多事务,这三日可不能懈怠了。”
李治看着她的背影,上前一步,从后面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上,低声道:“委屈你了,师姐。待我入主东宫,定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小武身体微微一僵,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的亲近让她有些不适,但感受到身后少年胸膛传来的温热和话语中的坚定,她终究没有挣脱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声音依旧平静:“快去准备吧,殿下。此去长安,非同小可。”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一直陪着殿下。”
三日后,浮梁码头冠盖云集。江南道的大小官员、当地士绅名流尽数到场,为太子殿下送行。旌旗招展,仪仗森严,场面之隆重,远超寻常。
李治一身杏黄色太子常服,玉带束腰,头戴远游冠,立于船头。
阳光洒在他年轻的脸庞上,映出一种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光华。
他从容地与前来送行的官员们寒暄道别,言谈举止间,已初具一国储君的雍容气度,应对得体,既不显得傲慢,也不失威仪。
只有目光偶尔投向站在稍后位置那个一身素净衣裙的师姐小武时,才会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牵挂。
小武微微垂着眼,姿态恭谨,却自有一股沉静的气度,不得不说有些东西的确是天生的,小武虽说是要大了李治四岁,但这看起来她却更像是这个团队的核心。
江南道的官员们说着各种吉祥话,大家都在预祝太子殿下旅途平安,早日抵京。
但李治能从一些人闪烁的眼神和过于热情的笑容背后感受到复杂的情绪,这些人都是魏国的官、魏国的人,今日如此客气的过来送自己,说白了是仗着他老子的威严,如果没有身世被解开那一出戏码,这帮人哪一个会在意他到底是不是李唐的太子爷。
“开船咯~~~”
船老大悠长的唱声响起,穿透了码头上喧嚣的人声。
沉重的行船在船夫们的号子声中缓缓离岸,桨橹整齐地划入水中,破开平静的江面,荡开层层涟漪,朝着鄱阳湖的方向驶去。
李治最后望了一眼这座承载了他数年宁静时光的江南小城,那熟悉的街巷、县衙的青瓦白墙、以及远处朦胧的山峦,然后毅然转过身面朝北方,目光投向水天相接的远方。那里是长安的方向,是风暴的中心,也是他必须去往的未来。
江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袍,广袖飘飘,仿佛欲乘风而去。
小武默默走到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将一件厚实的披风搭在他的肩头,低声道:“殿下,江上风大。”
李治接过披风,却没有立刻披上,只是默默望着前方浩渺的江水,以及两岸不断后退的青山、田野和村落,声音混在风里,却清晰坚定地传入小武耳中:“师姐,此一去,便是真正的搏浪弄潮了。再没有浮梁的安宁日子了。”
小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水天一色,前路未知,江鸥在船侧盘旋,她转身从身后抱住李治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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