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将他不省人事的兄弟直接从里面拖出来,但他刚进行了尝试,亚空间中伟大战争的一角就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放进了全是刀片的滚筒里,只得晕头转向地从中退出来。直到此时,他才想起自己还可以把拟似以太的外壳变成灵子,以灵体状态在现实宇宙里移动,但这实在有点晚了:
最后一位药剂师助手已经把完成了密封的逃生舱置入了导轨。科兹的形体从原地消失,又转瞬间在越过了机仆的位置重组出现,在这十几秒内第四次向装载着铁之主的逃生舱伸出了闪电爪,想要把它钉在原地——但电机已经及时启动了。逃生舱被导轨上的电磁装置迅速地拉开了原位,填入了宏炮的自动装填机当中,科兹的闪电爪只是在他的怒吼声中,成功给逃生舱最外层的金属蒙皮雕了个花。
“不!”午夜幽魂怒吼着。
他像一个大蝙蝠一样从原地跃起,梦魇斗篷的阴翳很快笼罩住了逃生舱最后消失的那个位置。但哪怕他是原体,他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对一艘战舰上的宏炮炮管做些什么:他可以从炮身最外围那片厚重金属壁的细微震颤中感受得到,这东西早已经蓄势待发了。
这毫无疑问不可能是药剂师们的临时起意,必然是有一个地位更高、有能力整合调配以上种种资源的人组织了这一切,否则整件事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意识到事不可为,自己竟然(又一次地)因为“有点无聊,找找乐子吧”的心态功亏一篑的科兹暴怒了起来,并且毫不犹豫地将这种情绪就近倾泻在了附近的任何还会动的东西上:在宏炮击发的隆隆震动当中,他一拳把那位药剂师助手糊到了一边去,红红白白地涂了一墙;又掀翻了笨拙地转着弯、还在试图向他撞来的那只机仆,用双手而非两只闪电爪将这兢兢业业的机器连着湿件一起大卸八块。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意识到,前不久被他一脚踢开的达尔非,还拖着肠子在地面上艰难地蠕动。
科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分析了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药剂师爬行时凄惨的姿态。他的肋骨骨板应该已经塌了一半,连带着脊椎也失去了功能。他的两条腿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完全不能动,手臂似乎好一点,但从他没有尝试再次举枪这一点来看,他的手掌也没什么抓握能力了。如果没法接受一些正经的医疗手段,他恐怕就只能这样在地上勉强蠕动爬行——可惜,这幅惨状没能打消午夜幽魂的愤怒。
原体走上前去,把这个勉强苟活着的,又或许早已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料的药剂师,提了起来:
“是谁告诉你们可以这么做的?”他问,“是谁制订了这个计划?逃生舱所瞄准的目标方向又是什么?”
达尔非的喉咙里只发出了一点被血沫堵住的咕噜咕噜声。这让他听起来距离死亡非常之近,想要从这种状态里保住性命就得耗尽意志、拼尽全力。但又很显然,维持住自己“活着”的状态,对达尔非来说,并不是一件需要被排在很前面的事情。
他拼尽全力地,向着科兹的脸上啐了一口混着酸液的血沫。
腐蚀性的液体令科兹脸上的那块皮肤碳化变黑。以凡人的标注看来,这很可怕,但在原体所具备的恢复力面前并不值得一提。科兹低下头,伸出自己带着尖刺的手指,随意地连着血沫刮掉了那一层坏掉的皮肤,笑出了声。
被气的。
“很好。”午夜幽魂松开了手,让达尔非随着舰船重力系统的牵引落在地上,“你是个有骨气的人——一个战士。那就让我们来看看,你的这种骨气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不必白费力气了,大人。”达尔非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冷笑着,“我是药剂师……我很清楚,我马上就会死了。”
“哦,你不会的。因为你是药剂师。”科兹冷笑着,“你身上不是还带着许多药品吗?你曾经冷酷地让多少垂死的兄弟拖着残破的身躯站起身来,在敌人中间做出最后一搏?现在总该轮到你了——除非你告诉我问题的答案,否则我向你保证,你绝不会死得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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