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在地上的剑。
远处,北戎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
苏婉儿的玄铁枪尖在地上划出半道弧,枪杆叩着碎石堆发出清响:\"林帅你看,护城河往云岭方向的缓坡,和雁门关外的伏狼谷像不像?\"她扯下护目镜塞进军装腰带,风沙刮出的红痕在暮色里泛着薄紫,\"北戎骑兵冲过来要过护城河,这碎石堆看着是填河,实则把河道压成了窄口——\"她突然蹲下身,指尖蘸了蘸碎石间的湿土,\"底下有夯过的痕迹,是人为改的水道。\"
林风弯腰时玄甲蹭到城墙砖,凉意顺着甲叶渗进脊背。
他盯着苏婉儿指尖的湿泥,想起方才护城河底挑出的兽骨——那是被剥了皮的战马残骸,骨头上的刀痕齐整,分明是被人提前宰杀后填进去的。\"你是说,这碎石堆是陷阱的底座?\"
\"正是。\"苏婉儿的眼睛亮起来,枪尖挑起块带血的碎石抛向空中,\"若在窄口处埋火油罐,等北戎骑兵挤进来时引燃,碎石借火势飞溅,能掀翻头阵的冲车。
再在云岭半山腰设滚木礌石——\"她突然住了口,侧耳听着远处渐急的马蹄声,\"但得赶在今夜把火油和滚木运到位,否则...\"
\"苏将军!\"
柳如烟的声音裹着北风撞进箭楼。
她发间的银铃碎响未落,人已到了近前,腰间的情报囊还沾着草屑——显然是从密道抄近路来的。\"北戎前锋在三十里外扎营了。\"她抽出半卷染着狼头暗纹的密报,指尖压着墨迹未干的字迹,\"狼主阿骨打亲率三万骑兵,后队还有两万步卒,明日卯时三刻发动总攻。\"
林风的手指在残玉上摩挲两下,玉面的裂纹硌得掌心生疼。
他扫过密报上的血字批注——那是柳如烟的暗记,只有他们能看懂:\"粮草队被劫是阿骨打故意放的烟幕弹,松涛城的漏洞早被他摸了个透。\"
\"那正好。\"苏婉儿把玄铁枪往地上一杵,枪头没进砖缝三寸,\"他摸透的是张将军的烂摊子,可不是咱们的。\"她扯过城防图抖开,烛火映得图上的红笔标记像团火,\"我带八百死士守窄口,柳姑娘调二十个暗桩在云岭放信鸽报敌踪,林帅你...\"
\"等等。\"林风突然按住她的手腕。
苏婉儿的腕骨硌得他掌心发疼,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硬骨。
他望向箭楼下——几个伤兵正扶着墙往伙房挪,其中一个的裤脚渗出血,却还在帮同伴扛半袋发霉的粟米。\"今晚得先让弟兄们吃上热饭。\"他转身对柳如烟说,\"你让京里来的密道队把三千石粮分一半煮成粥,剩下的磨成干粮。\"又看向苏婉儿,\"陷阱的事延后两个时辰,先让伤兵喝上热粥,新兵啃上干粮——饿着肚子的兵,扛不起滚木。\"
苏婉儿的喉结动了动,玄铁枪杆上的指痕更深了。
她突然扯下自己的披风,甩给旁边发愣的小兵:\"把披风里的金疮药分了,让伙头军往粥里撒把姜粉。\"那小兵捧着披风后退两步,却见她转身时眼底泛着水光,声音倒还是响的:\"林帅说得对,人是铁饭是钢,老子当年在雁门关,三天没吃饭时,连刀都举不动。\"
柳如烟的银铃又响起来。
她把密报折成小方块塞进嘴里,嚼碎了吐在城垛外,风沙卷着碎纸飞得老高。\"密道队半个时辰前已到南门外的芦苇荡。\"她摸出个青瓷瓶抛给苏婉儿,\"这是西域的镇痛散,给伤兵抹箭伤管用。\"转身时瞥见林风盯着城楼下的伤兵,轻声道:\"楚瑶公主今早让人送了二十车棉絮,我让人拆了絮在箭楼的墙缝里——夜里风大,别让弟兄们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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