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
她不知何时绕到宫女身后,指尖悬在对方后颈三寸处——那是哑穴的位置。\"刘妈妈的耳坠换了,\"她忽然笑,\"原是翡翠的,今儿戴的东珠。
太后昨儿赏了楚瑶娘娘两串东珠,说'给宫里的小丫头们分一分'。\"
宫女猛地抬头,眼眶倏地红了:\"公主怕大人担心,特意让奴婢把耳坠换了。
她说...她说林大人最会看这些小动静。\"
林风伸手按住苏婉儿的刀鞘,又对柳如烟摇了摇头。
他接过食盒时,指腹擦过盒盖的暗纹——是楚瑶用指甲刻的三朵小梅花,和他袖中纸条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掀开盖子,枣泥酥的甜香裹着张薄如蝉翼的绢纸扑面而来,墨迹未干:\"张侍郎、陈御史愿作见证,需贪银账册佐证。\"
\"好。\"林风将绢纸递给柳如烟,声音轻得像怕惊了梅枝上的雪,\"明日早朝,我要让王雄当年私吞军饷的账册,摊在御案正中央。\"
苏婉儿突然攥住他手腕。
她的掌心还带着方才摸刀的凉意,却比任何誓言都烫:\"需要我现在去抄王宅?\"
\"不急。\"林风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手背上新结的血痂——那是昨夜替他挡飞镖留下的。\"他们要的是咱们急,可咱们偏要稳。\"他转向柳如烟,后者正将绢纸浸在茶盏里,看着字迹慢慢晕成浅蓝的水痕,\"柳姑娘,王雄的账房先生住在城西破庙,对吧?\"
\"上个月他孙子出痘,是改革司的医正送的药。\"柳如烟将算盘推过去,最右边的珠子上还沾着枣泥,\"我让人今晚送碗安神汤,他该记得把压箱底的账本翻出来。\"
老周的酒葫芦\"咚\"地磕在石桌上。
这老仆不知何时醒了,酒气裹着枣泥香,熏得人眼眶发热:\"大人,明儿我背酒坛跟您上殿。
当年您在边陲喝我酿的酒写状子,今儿这酒坛,装的是王雄的罪证!\"
林风望着老周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三年前在破庙,这老仆也是这样红着眼,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他。
他伸手拍了拍老周后背,又转向始终沉默的苏婉儿:\"今晚...咱们不谈刀枪,不聊账本。\"
月上中天时,东厢的炭盆烧得正旺。
老周翻出压箱底的女儿红,酒液在粗瓷碗里晃着琥珀色的光;苏婉儿脱了软甲,盘腿坐在草席上掰枣泥酥,碎屑落了满衣襟;柳如烟的算盘搁在脚边,正用银簪挑着酥皮上的芝麻玩;林风靠在廊柱上,看着楚瑶送来的食盒空了大半,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那年在边陲,\"苏婉儿咬了口酥,甜得眯起眼,\"我蹲在破庙灶前啃冷馍,你蹲在墙角抄书。
我嫌你翻纸声吵,你说'等我抄完《盐铁论》,就能写折子参倒王雄'。\"她突然把半块酥塞进林风嘴里,\"现在折子能堆成山了,可我还是嫌你翻纸声吵。\"
柳如烟的算盘珠子突然\"哗啦啦\"响成一片。
她托着腮笑,眼尾的胭脂被炉火映得发亮:\"苏将军嫌吵,我可嫌静。
那年我在青楼听墙角,听你们说'要让寒门子弟有书读',现在义学的孩子能从西市排到东市——\"她指尖点了点林风眉心,\"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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