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西市粮行的死士里,有没有当年被咱们救过的粮农?\"
柳如烟指尖在算盘上拨了两下:\"有个叫阿柱的,他娘生病时,你让老周送过五斗米。\"
\"苏将军,\"林风转身看向握刀的女子,\"子时三刻,你带二十个暗卫去粮行,只说'林大人请阿柱喝碗热汤'。\"他又转向柳如烟,\"铁匠铺的死士里有个左撇子,他女儿在咱们办的义学念书——\"
\"我这就让人带话,说'林大人留了套《女戒》,等她下学去取'。\"柳如烟算盘一推,嘴角勾起冷笑,\"他们以为用钱买得动人心?
可人心是肉长的,咱们往里头填过米、送过药、教过字,早把根扎进去了。\"
\"那赌坊呢?\"苏婉儿插刀入鞘,指节捏得发白,\"赌坊里的都是亡命徒,没受过咱们的好。\"
林风摸出袖中楚瑶的纸条,月光下能看见上面用胭脂点的小梅花——那是她独有的标记。\"赌坊的东家欠着楚瑶母家的人情,\"他将纸条递给苏婉儿,\"明儿天亮前,楚瑶会让宫里头的人递话过去。\"
屋内突然传来老周的鼾声变调,三人转头望去,便见那老仆抱着酒坛翻了个身,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映着月光像串碎银。
柳如烟弯腰拾起他滑落的酒葫芦,轻轻塞回他怀里:\"老周这酒坛,到底还是镇门的宝贝。\"
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这回比往日沉了些,像是敲在人心上。
林风望着屋内熟睡的众人——苏婉儿的雁翎刀横在膝头,柳如烟的算盘还攥在手里,老周的酒气混着炭盆的暖香——忽然想起幼年在书肆抄书时,总盼着有盏灯能照过来。
如今他有了苏婉儿的刀作剑,柳如烟的算盘作秤,楚瑶的蜜饯作糖,老周的酒坛作盾。
这些光凑在一起,足够照亮乾元的长夜。
\"林大人。\"柳如烟突然压低声音,算盘珠子在掌心转了个圈,\"方才我路过宫墙,看见楚瑶的贴身宫女往这边来了。
她手里的食盒,是太后赏的枣泥酥。\"
林风抬头望向东南方的宫阙,那里有盏宫灯正缓缓移动,像颗坠在云端的星子。
他摸了摸袖中那方带胭脂印的纸条,又碰了碰苏婉儿的铜哨,最后握住柳如烟落在桌上的算盘。
这些物件在他掌心里发烫,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明儿天亮,\"他望着那盏移动的宫灯,声音轻得只有自己听见,\"该掀盖子了。\"
宫灯的光晕漫过影壁时,小宫女的绣鞋尖先露了出来。
她捧着朱漆食盒的手在发抖,倒不是因为夜凉——上个月楚瑶替她挡了太妃掷来的茶盏,那青瓷碎片至今还嵌在宫女腕间。
\"林大人。\"她福身时,食盒盖撞出细响,\"公主说...枣泥酥要趁热吃。\"尾音发颤,却在触及林风目光时突然稳了——那目光像春溪破冰,清凌凌裹着暖意,和公主常挂在嘴边的\"林大人的眼能望穿人心\"一个模样。
苏婉儿的刀鞘已经抵上了食盒侧边。
她垂眸盯着盒沿的铜扣,指节在刀镡上敲出断续的点:\"上月李尚书家的厨子被毒杀,也是送了盘桂花糕。\"
柳如烟的算盘珠子\"啪\"地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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