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荒的账册,臣昨日已呈给陛下。
那七县本就是十年九旱的穷地方,往年没新政时,饿死的人比今年多三成——这账,该算在谁头上?\"
殿内霎时安静。
张元正的胡子抖了抖,他身后的户部侍郎张得贵凑过来低语:\"大人,那账册......\"
\"住口!\"张元正拍案,茶盏里的茶泼在御案前的青砖上,\"你说新政好,那为何通州河工停了?
为何商户不愿纳新税?\"
\"河工停了,是因为有人往河工的粥里投了巴豆。\"林风从袖中抽出份血书,\"这是河工头李三的证词,他说前日半夜,有个穿玄色锦袍的人塞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闹停工。
玄色锦袍,张大人府上的家丁,可都是这打扮?\"
张元正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张了张嘴,却见柳如烟的软轿停在殿外,轿夫掀开轿帘,露出半卷泛黄的账册——那是扬州盐引的底单。
\"至于商户不愿纳新税......\"林风向前一步,朝乾元帝躬身,\"臣昨日走访了西市十八家商户,他们说新税比旧税少两成,只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元正,\"只是有人告诉他们,若敢交税,就封了他们的铺子。\"
乾元帝的手指在御案上敲了敲。
他看向张元正时,目光里多了丝冷意:\"张卿,你可有话说?\"
张元正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蟠龙柱上。
他指着林风,声音发颤:\"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你的改革只会带来混乱,我们不能让你继续下去!\"
林风望着张元正发白的唇,突然笑了。
他想起昨夜在云来峰的庄子里,楚瑶捧着蜜饯枇杷说\"林大人的棋,总是比别人多走三步\"。
此刻金銮殿的日光透过琉璃瓦洒在他身上,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一局,他等了太久。
\"张大人说改革会带来混乱。\"他转身面向满朝文武,声音像敲在青铜上的钟,\"可大人可知,这混乱本就存在?
是有人捂着盖子,不让陛下看见;是有人收着银子,不让百姓说话!\"
他的目光扫过阶下噤声的官员,最后落在乾元帝身上:\"臣恳请陛下,准臣再奏三事:一查盐引私贩,二审河工投毒,三问商户封铺——\"他深吸一口气,\"待这三事查完,臣愿跪于午门,任天下人评说这新政,是乱国,还是救国!\"
乾元帝凝视着他,目光里的犹疑渐渐褪去。
殿外的晨钟突然响起,钟声里,林风看见楚瑶的宫女捧着药罐从廊下经过,药香混着钟声飘进来——那是太后的凤驾到了。
张元正的额角渗出冷汗。
他望着林风挺直的脊梁,突然想起昨夜在书房里,那半张被烧剩的\"夜袭庄子\"的纸条。
他原以为胜券在握,此刻却突然明白:从林风改道云来峰的那个夜晚起,这局,就再也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陛下。\"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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