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触碰到了一捆被油布紧紧包裹的硬物。
将其拖出,剥开层层油布,露出的是一卷卷泛黄发脆的户籍竹简。
这是哑井镇历代文书记录镇民灵根资质的册子。
按照天道法典,这些记录将被上传云端,作为判定每个人“言语权限”的依据。
然而,当虞清昼展开竹简,瞳孔却猛地一缩。
竹简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篡改了几乎所有人的天资记录。
张三家的儿子,记录为“天生哑嗓,经络闭塞”;李四家的女儿,则被注为“胎带邪音,无法正声”。
放眼望去,满篇皆是诸如此类的虚构病症,仿佛整个哑井镇,自百年前起,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残疾村落。
虞清昼瞬间明了。
这不是为了逃避追查,更不是懦弱的自污。
这是一场沉默而伟大的、持续了整整一百年的民间抵抗!
他们早就预知到,终有一日,言语会被严密监控。
于是,他们釜底抽薪,主动为自己和子孙后代贴上了“不可言说”的官方标签。
在天道法典的数据库里,他们本就是一群“没有标准发音能力”的废人,反而因此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监视豁免与行动自由。
他们用一个长达百年的谎言,为今日的抗争,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当夜,虞清昼召集了镇中几位最年长的老妪。
她们是这套手语暗号的创造者,也是百年谎言计划的守护人。
在染坊灶台冰冷的灰烬中,虞清昼以指为笔,蘸着自己的血,迅速绘制了一道前所未见的逆向因果符。
此符不求扭转天命,只求“因谎得证”——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发自内心地相信某件事为真,那么在符文的力量下,这件事就能在短时间内,获得绕过天道法典的“临时合法性”。
她们共同编造了一则简单到近乎荒谬的流言。
“监察使惧怕红色的糖果,因为那糖果里,含有上一代飞升失败者的记忆结晶。”
次日,流言通过孩子们的手语和糖纸鸟,传遍了全镇。
所有孩童都开始兜售一种用最普通的红糖和面粉捏成的丸子,并用手语比划着,声称这“记忆红丸”可以预防失语症。
荒诞的一幕出现了。
镇民们争相购买,郑重地将红糖丸含在嘴里,仿佛那是什么灵丹妙药。
到了傍晚,就连那两个看守青铜牌坊、身形稍显单薄的正音司卫兵,也趁着巡查使不在,偷偷从一个女童手里买了两颗,紧张地塞入口中。
信念,正在悄然凝聚。
月圆之夜,玄的身影在干涸的井沿悄然浮现,他的轮廓几乎完全透明,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月光彻底融化。
【你在利用群体信念的共振,绕过天道法典的权限验证。】金色的乱码在空中闪烁,带着前所未有的警示意味,【这是高危操作。
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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