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戴着那青铜面具,天真地对着天上那轮明月大喊:“喂!你要是真的是神仙,就下来陪我玩呀!”
话音刚落,夜空中的明月外围,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了一圈、两圈、三圈淡淡的光晕。
月晕三重,亘古罕见。
城中无人知晓其深意,只当是又一桩奇景。
唯有站在暗处的谢昭华,仰头望着那三重月晕,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它听见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边陲村落,一场变革也在悄然发生。
虞清昼收到了来自当地监察使的加急密报,称当地村民一反常态,在春祭之日,竟不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反而齐聚山巅,对着天空齐声高呼:“我们不想飞升!”“求求老天,别让我们长生不老!”“我们就要吃饭睡觉,生老病死!”
使者以为虞清昼会勃然大怒,斥其大逆不道。
然而,虞清昼看完密报,只是提笔,在奏报背面淡淡批注了几个字:“准许试行三年,若无灾异,可列为正礼。”
她随即又命人备上百坛上好的米酒,一同送去,作为赏赐。
使者大惑不解。
虞清昼看着他,轻声道:“以前,他们怕不说真话会遭雷劈,所以句句都是敬畏。现在,他们敢说自己不想活得太长久,才是真的活过来了。这酒,是贺他们新生。”
是夜,万籁俱寂。
虞清昼独自一人,登上了璇玑阁的最高层。
这里空无一物,唯有一张黑沉沉的玄铁案。
她缓缓摊开手掌,掌心躺着几样残破的物件:一片属于姜璃的草人残片,一张被火燎过的焦糖纸,还有一枚从老槐树上取下的铜铃碎片。
她将这三样东西轻轻置于案上,闭上双目,指尖在空中勾勒出繁复的印诀。
一滴殷红的血珠自她指尖泌出,悬浮于三件物品之上。
“不是我要改天道,”她朱唇轻启,声音如梦呓,却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阁楼里,“是这芸芸众生,千万人,只想喘一口气。”
话音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草人残片、焦糖纸、铜铃碎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微微一颤,竟自行漂浮起来,围绕着虞清昼的身体,开始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同一时刻,遥远的南疆深山,一个正在吹奏骨笛的盲童,笛声戛然而止。
他茫然地“望”向青州城的方向,侧耳倾听着什么,小脸上满是困惑与惊惧。
“来了……”他喃喃自语,“那个……不肯闭嘴的人,回来了。”
青州城的狂欢与骚动仍在继续。
这场由上而下引导,由下而上爆发的荒诞革命,将旧有的一切踩得粉碎。
谢昭华穿行在喧闹的人群中,她像一个冷漠的看客,又像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人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癫狂的生机。
这股生机,让她没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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