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石牌上用最朴拙的刀法,刻了一个深刻的“林”字。
送来石牌的人说,百姓们自发地想为他立一座祠堂,求个念想,求个心安。
楚瑶凝视着那个“林”字,仿佛能看到无数双祈盼的眼睛。
这是最淳朴的敬意,却也可能是最沉重的枷锁。
当一个人被供上神坛,他的思想便不再属于自己,而被祭拜者们随心所欲地解释、扭曲,最终化为新的神谕,新的铁律。
她在春祭台前站了一整夜,从星辰满天,直到晨曦微露。
火焰最终在祭祀的铜炉中被点燃,她亲手将那封代表着“规训”的旧权贵密信、那封代表着“整合”的青年请愿,以及那块代表着“神化”的石牌,一同投入炉火。
火焰熊熊腾起,将她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她低声自语,像是在对火焰说,也像是在对这片刚刚获得喘息的土地说:“名字是牢笼的锁眼,我们曾拼尽全力砸了那把锁,又怎能亲手再造一把出来?”
火光熄灭,只余灰烬。
次日清晨,一道以楚瑶名义发出的口谕传遍了所有残存的关联组织:“即日起,所有盟会、团社、义军,尽数解散。从此无人代表他人说话。”
消息传出,天下哗然。
有人赞她高义,有人骂她背叛,更多的人则陷入了迷茫。
但楚瑶没有再做任何解释。
她走下春祭台,换上一身布衣,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她知道,真正的种子,从来不是由谁来号令播撒的。
在远离王城喧嚣的溪源村,张阿妹正带着几个村童在废弃的公井边栽下第七株素花苗。
这种花没有名字,山野里随处可见,开着不起眼的白色小花,却有着极其顽强的生命力。
孩子们刚把土培好,村里的里正就带着两个吏役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张阿妹!你好大的胆子!”老吏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此地乃官册所载的公C,岂容尔等私植花草,乱了规矩!”
几个胆小的村童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了张阿妹身后。
张阿妹却没动,她既没有像往常一样据理力争,也没有哭诉求饶。
她只是沉默地看着里正,那目光平静得像身后的古井,深不见底。
里正被她看得有些发毛,拔高了嗓门:“看什么看!还不快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拔了!否则休怪我按律法办你!”
张阿妹依然没有说话。
她缓缓蹲下身,从怀中掏出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小心翼翼地铺在泥地上,就在那几株花苗旁边。
然后,她拿起小小的木勺,继续一下一下地给花苗浇水,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她的动作不快,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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