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罗孟诺。”女人向奚午蔓伸出手,“我们之前在猫咖见过一次,您跟午潇小姐一起。”
“你好。”奚午蔓同她握握手。
“请允许我先向您道歉,是我想见您,但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可能见约到您,所以拜托了年甫笙先生。”罗孟诺坐回沙发,坐得端庄。
“您找我有什么事?”奚午蔓打算拿出手机扫桌上的二维码点餐,对面的年甫笙递来扫过码的手机。
“我知道您打算跟穆启白订婚,我想请求您,不要跟他订婚。您并不爱他,他也不爱您,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方便详细说说吗?”奚午蔓看她一眼,滑动手机页面,挑选商品。
“启白一定没跟您说过,我跟他是高中同学。”罗孟诺神情严肃。
高中同学而已。奚午蔓不以为意。
罗孟诺又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我现在怀着他的孩子。”
奚午蔓半眯了眼,以一贯的客气微笑鼓励罗孟诺说下去。
“上高一第一天,我就爱上穆启白。”罗孟诺认为那是十六岁少女看爱情小说太入迷所导致的结果。
他们的故事,始于十三年前的九月。
那个九月十五日,开学第一天,阳光明媚。
十六岁的穆启白,既没有金发,也没有蓝宝石一样的眼睛,没有穿白金色骑士服,也没有骑高大的白马。
他只是穿着学校统一发的白衬衣,黑底金纹的领带松松垮垮,黑色马甲揉成一团,抓在左手手心。就像学校里许多男生一样。
没什么特别。
也许是午后的阳光正好烙一地斑驳,少年迈着悠闲的步子穿过树荫下的小径,黑色裤腿轻轻扫过石头旁的麦冬,那样漫不经心,撞入少女心房。
也许是正好风起,竹叶簌簌作响,有人喊了一声:“穆启白。”
于是,那三个字深深烙进少女的心里。
元旦文艺晚会上的钢琴独奏,艺术节展出的雕塑作品,运动会田径赛场上奔跑在最前方的身影,校周一集会时公布的全国物理竞赛获奖名单,等等。
在那样专门培养精英的学校里,这些都没什么特别,但少女的心为此而狂跳。
她在日记里一遍遍写下他的姓名。
她写外语课上,他与另一个女同学练习对话。她写体育课上,他与另一个男同学对打网球。还有早自习的课文背诵与晚自习发下来的试卷。
她写天没亮时的清风,写他从她身旁跑过。还有夜里的星空,大家挤在一起找星座。
可那时,她从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一句都没有。她把所有想对他说的话写在日记里,日记本藏在枕头下。
那近乎噩梦的一天,她的日记本被同寝室的女生翻开,她们在教室里轮流大声背诵日记里的句子,表情与动作浮夸得就像在舞台上表演歌剧的演员。
那是一个性质很恶劣的恶作剧。
最终,她因打人而受处分,她父母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她转了校。
新的地区、新的学校,再没有穆启白,但她每天都能见到他,在梦里。
梦与现实的落差实在太大,她厌极了这个世界,不久就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患者。
她多次自杀未遂,直到在休学住院的某一天,她再次见到他。
白马王子就在那里,她触手可及。
而她的怯懦使得她颤颤巍巍,躲回了病房。
她只敢在暗处看着他,却又想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也许正因如此,她才到他最常去的夜总会,做了一名招待。
遇到多么恶心的男人都无所谓,她坚信总有那么一次,会是他碰她。
“我爱他。”罗孟诺说完这句话,颤巍着双手,端起冷掉的咖啡,小口喝着。
“您对穆启白一往情深,他对您呢?”奚午蔓用不锈钢咖啡勺搅着意式浓缩,目光始终落在罗孟诺浓长得不自然的美睫。
“他只是还没注意到我。”罗孟诺的手颤得厉害,“他会爱我的。只要我生下他的孩子。”
您认为,一个女人能仅凭子宫就捕获男人的心吗?
奚午蔓斟酌着,到底改口,问:“您怀孕多久了?”
“两周。”
奚午蔓点点头,问:“您想要多少钱?”
“什么?”
“您约见我,不是为了要点补偿?我们不要浪费时间,您直接开个价。”
“您这是在侮辱我!”罗孟诺放下杯,双手叠在一起,放于桌面,挺直骄傲的身板,“我爱他!我只要他幸福。我知道您根本不爱他,您跟他也不合适,您无法给他幸福。”
“我无法给我未婚夫幸福。”奚午蔓轻声重复一遍,浅浅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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