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粗野的吻消失在耳侧,奚午承的呼吸克制得明显。
“你想说什么?”他问。
“你也没喝酒,怎么不清醒?”奚午蔓没办法保持冷静。
“不习惯?”他轻轻取下她的发圈,散开她的鬈发,“还是不喜欢这样?”
“你到底怎么了?”
“不想忍了。能接受这个理由吗?”他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解开她的腰带。
“我马上跟穆启白订婚了。”奚午蔓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你说过,在他的订婚戒指戴到我——”
“这么听我的话?”奚午承打断她的话,用腰带蒙住她的眼睛,“那现在,我叫你闭嘴。”
奚午承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来电一个接一个。振动终于停止,卧室的门又被敲响,一声接一声。都被他无视。
桂花香与眼泪交织在一起,慢慢的,索取、给予。腰带边沿透入微光,呈浑浊的色彩。
太慢了,夜色与海色交织,漫漫茫茫。
这是刻意的折磨,同下棋一样的套路。
他喜欢看她强装隐忍,喜欢她的泪静静地流。
他喜欢理智无法对抗的本能,或是不安、或是不可控。无所谓,重要的只有一点——她在抗拒,在接纳,她的灵魂在挣扎。他感受到她深入骨髓的恨,从中体验到更深程度的爱。
病态的、畸形的愉悦,随肌肤升温。
他静静看着她,白皙的肌肤透出血色,血管里涌动齑粉的鲁硕红。
美极了。
他俯身亲吻那红色。虔诚的信徒俯身亲吻教皇的鞋尖。
他听着与心跳同步的腹主动脉搏动。虔诚的信徒久久叩拜镀金的神像。
理智压制着冲动。绝对理性的艺术鉴赏。要命的沉沦。
在奚午蔓与穆启白订婚的当天上午,天下着大雪,放眼望去,茫茫一片白。奚午蔓还没从五太爷的葬礼中走出来。
有个着一身白衣的男人,撑一把黑色的伞,沿车道缓缓走近。
他怀里抱了束花,粉色玫瑰、蓝色和粉色的满天星,花上铺着一层雪,跟他的伞面一样。
很快,女佣就传来话。穆启白先生来了。
红茶冒着热气,穆启白与奚午蔓面对面而坐。花束放在茶几中央。
“今天中午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午饭。”穆启白隔着长长的茶几望奚午蔓,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看上去痴痴的。
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奚午蔓突然想找个由头送客。
她偏头看窗外的雪,突然想到他的母亲,那个温柔的、可谓懦弱的女人。
这大好的新年,不该为这世界增添哪怕分毫悲伤。
奚午蔓到底保持着客气,没给穆启白冷脸。
“今天民政局放假,我们可以明天去领证。”穆启白说。
“这些事,我想长辈都会安排好。”奚午蔓呷着红茶。
“我妈认为,我们订婚后最好是同居。你从小在法国长大,除了留学几年,我算是一个土生土长的A市人,我们的生活习惯肯定不一样,为长久的幸福考虑,在结婚之前,我们得好好磨合磨合。”
“要是磨合不好呢?”
“怎么可能磨合不好?”穆启白仿佛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或是一个无知之人的蠢话,态度不免轻蔑,“两个人结婚,肯定是要都做出一些改变,你不可能说完全依照婚前的习惯生活,你得考虑我们这个家庭。我也会家庭考虑,但我是个男人,我的牺牲肯定不可能比你更多,你也不能要求我牺牲得比你更多。你要知道,我可是给了你那么多聘礼和彩礼的。”
“我想,要是实在不合适,也可以不住一起?”
“你那是什么话?你那想法就很不对!哪有结了婚分居的,那何必结婚?你现在这样跟我说一下就行了,不要跟别人说这话,你是我的老婆,你丢也是丢我的人。你还是得好好维护一下我的名誉,那对你也好。你要是不想跟父母住一起,我完全可以依你,反正我平时也不跟我父母住一起,但你要是说夫妻不住一起,那就真不是我说你,不管谁都会说你,你那想法是错的!”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奚午蔓呷着茶,懒得跟他多说。
穆启白说累了,喝一口茶,大手一扬,把茶杯一放,又说:“结婚之前你的那些烂桃花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结婚后,你必须把该断的关系都断干净,我话说在前头,我穆启白不可能戴绿帽,哪怕你爸是奚耀航也不行。反正我话先说前头了,结婚后你要是不注意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就别怪我没先给你提醒。”
这人,话怎么这么多?奚午蔓有点头疼。
“还有——”穆启白还要说。
奚午蔓打断他:“您先停一下,我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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