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等忙完这阵子,我去石沟村看看,顺便教教他们新机器的用法。”
“那敢情好,”老支书说,“石头他们盼你去呢,说你教的比说明书清楚。”
客人越来越多,院里摆了十几桌酒席,胡大婶和二丫娘在灶房忙个不停,香味飘出老远。周胜挨桌敬酒,敬到陈老师那桌时,他正跟几个孩子说故事。
“胜哥,”陈老师站起来,“我代表石沟村的孩子们敬你一杯,谢谢你帮我们油坊。”
“应该的,”周胜碰了下杯,“以后有啥困难,尽管说。”
陈老师的媳妇抱着孩子说:“二丫,以后有空去石沟村玩,我给你做酸枣糕吃。”
二丫刚从新房出来,红盖头已经掀开了,笑着说:“好啊,到时候教我唱山歌。”
胡小满跑过来,拉着二丫的手:“二丫姐,你绣的鸳鸯枕套真好看,能教教我不?”
“等有空的,”二丫笑着说,“教你绣油菜花。”
太阳升到头顶,酒席正热闹,周胜娘拉着二丫的手,给她戴了个银镯子:“这是我年轻时戴的,传给你了。以后好好跟胜儿过日子,油坊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二丫摸着银镯子,眼圈有点红:“娘,我知道了。”
周胜看着这一切,心里暖暖的。他想起胡大叔说的话,日子就像榨油,慢慢熬,总会出油的。现在他信了,这油不仅香,还带着甜,带着暖,带着说不尽的盼头。
院门外,老榨油机静静地立着,阳光照在上面,泛着光。好像在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婚礼的喧闹像泼在地上的油,慢慢渗进日子的肌理里,油坊的节奏却没慢下来。天刚亮,周胜就踩着露水去查看新收的菜籽,二丫端着铜盆跟在后面,蒸汽在她鬓角凝成细珠。
“刚筛的籽得晾三天,”周胜扒开菜籽堆,看里面的潮气,“去年就是晾得急了,榨出的油带点水腥气。”
二丫把热毛巾递给他:“胡大叔说,你打小就认死理,筛籽非要过三遍,别人两遍就嫌麻烦。”
“多筛一遍,油里少点渣,”周胜擦着脸笑,“就像你绣活,多走一针,花样就瓷实些。”
二丫的脸红了,蹲下来帮着翻菜籽:“昨儿张婶来说,她闺女想跟你学榨油,说女子也能当掌锅师傅。”
“咋不能?”周胜往竹筐里装籽,“炒籽看的是火候,又不是力气。让她明儿来,先从烧火学起。”
正说着,胡小满举着个铁皮盒冲进院,盒里的铜铃铛叮当作响。“周哥!供销社王主任派人来说,要订两百斤香油,说春节前要!”
“香油得用芝麻,”周胜皱眉,“咱存的芝麻只够一百斤。”
“我去石沟村收!”二丫立刻站起来,“陈老师说他们村今年芝麻收得多,我带个麻袋去,晌午就能回来。”
周胜刚要拦,胡大叔扛着新做的油锤从工具房出来:“让她去,二丫识货,能看出芝麻新不新。我跟你说,这油锤加了两斤铁,榨起油来更省力。”
二丫扎紧头巾往外走,胡小满追着喊:“二丫姐!帮俺带串糖葫芦!要裹两层糖的!”
日头爬到竹梢时,二丫背着半麻袋芝麻回来,裤脚沾着泥。“陈老师媳妇给的芝麻,”她解开麻袋绳,芝麻粒滚出来,泛着琥珀光,“说比供销社的新,没掺陈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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