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第二天一早,周胜就开始教后生们榨油。炒籽、碾粉、包饼、压榨,一步一步地教,手把手地教。石头学包饼,总把布包歪了,周胜就一遍遍地教他:“要把粉摊匀,像给孩子包襁褓似的,紧了不行,松了也不行。”
柱子炒籽总掌握不好火候,周胜就让他守着锅,盯着烟的变化:“记住,烟是‘线’就翻,是‘雾’就关火,多练几次就熟了。”
胡大叔把碾盘补好了,正打磨着:“胜儿,你看这碾盘,跟新的一样不?”
周胜走过去摸了摸,光滑得很:“胡大叔手艺就是好,比新买的还结实。”
老支书来送水,看着后生们忙碌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周师傅,我看再有三天,他们就能自己榨油了。”
“还得练,”周胜摇摇头,“手艺这东西,得千锤百炼才行。就像这榨油机,不磨不行,不保养不行,人也一样。”
正说着,胡小满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个野果子:“周哥,你看俺摘的山枣,甜得很!村里的娃说,谁摘的山枣最大,谁就能娶到最好的媳妇!”
周胜拍了他一下:“又胡说!”眼睛却忍不住看了看那山枣,确实挺大的。
石头在旁边起哄:“周师傅,你要是摘个最大的,俺们就去跟二丫姐说,让她来石沟村看你。”
大家都笑起来,周胜的脸像被太阳晒过似的,热烘烘的。
中午,胡大婶托人捎来了信,说油坊一切都好,狗剩炒的菜籽已经能榨出油了,胡小满也没淘气,就是总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吃周胜带的糖块。
周胜看完信,心里踏实多了,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进贴身的兜里。他知道,不管走多远,油坊总在那儿等着他,像个温暖的港湾,随时都能回去。
下午,第一锅油榨出来了,虽然没有在胡记油坊榨的清亮,但已经没有苦味了,香气也挺浓。后生们高兴得直欢呼,石头举起油桶就想喝,被周胜拦住了:“刚榨的油得沉淀几天,不然有渣子。”
老支书闻着油香,眼圈有点红:“俺们石沟村,终于能榨出好油了!娃们的课本有指望了!”
周胜看着那金黄的油,心里也挺自豪。他知道,这油里不光有菜籽的香,还有石沟村人的期盼,有他的汗水,有胡大叔的教导,有油坊的影子。
夕阳西下,把油坊的影子拉得老长。周胜坐在碾盘上,看着后生们收拾工具,听着远处的山歌,觉得这日子虽然累,却很实在。他想起胡大叔说的话,日子就像榨油,慢慢熬,总会出油的。
他不知道在石沟村还要待多久,也不知道回去后二丫的事会怎么样,但他知道,只要手里的活不停,心里的念想不变,日子就会像这源源不断的油,一直淌下去,淌出满满的希望。
石沟村的油坊渐渐有了模样。新做的摇杆泛着木头的清香,碾盘补得平平整整,齿轮打磨后透着金属的亮泽。周胜教后生们炒籽时,总让他们盯着锅里的烟:“看这烟,要像姑娘的发丝那么细,飘得慢,才叫正好。”
石头学得最认真,手里的长柄铲翻得又匀又快,嘴里还念叨着:“细如烟,慢似云,焦了发苦嫩了浑。”这是周胜编的顺口溜,好让他们记牢。
胡大叔每天都去检查碾盘,用手摸了又摸:“这水泥得晾够七天,不然经不起碾。”他从家里带来的桐油,每天都往榨油机的齿轮上抹一点,“这铁家伙跟人一样,得常保养,不然就生锈。”
这天下午,周胜正教柱子看油色,陈老师抱着孩子来了,身后跟着他媳妇,手里端着个碗:“周师傅,尝尝我媳妇做的鸡蛋羹,用你榨的新油拌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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