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之心。
答案,似乎已经注定。
……
黎老爷快死了。
陈顺安肩挑浊水,走入黎府,便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压抑窒息气息。
看门的阿大、阿二,双目红肿,面露悲色。
来往丫鬟,眼观鼻尖,屏息垂首,不敢高语。
赵管家勉强对陈顺安笑笑,将他引到院内水缸处。
经过正堂,陈顺安便见黎老爷,身着最体面的紫貂端罩,依着百年花梨木太师椅,坐得如同一尊枯槁的山岳。
他双目微阖,呼吸声沉滞如破风箱,每一次吸气都似从深潭底费力提起,每一次吐纳都带着若有若无的腐木气息。
好不容易凑钱组建的商船,结果所托非人,被少时好友背叛。
黎老爷的心气,被两月前的那场天雷、那把大火,烧毁得一干二净。
他已经快半个月,没睡着觉了。
一旦闭上眼睛,似乎便能看到钱龙头那张恶心却又热情的脸庞、那艘葬身火海的商船。
近乎化作梦魇,让他辗转反侧,惊恐转醒。
他现在,已经近乎油尽灯枯,意念崩解。
廊下阶前,鸦雀无声。
正屋里,却挤满了人。
黎老爷的长房长子,什么二爷、四爷、几位姑奶奶……散在各处的黎家儿女。
皆在这些时日如归巢的燕雀,或悲戚、或惶恐、或隐含期待地聚拢到这死气沉沉的正堂。
此刻都目光复杂的盯着那具即将冷却的躯体。
又不时戒备、提防的在彼此的脸上逡巡。
所有人都在等。
既是悲痛,又是狂欢。
陈顺安道:“金针李也没法子么?”
赵管家眼神一黯,叹了口气:“药石难医。李神医说是脉象如屋漏雀啄,神光涣散,已非常人所能救。”
陈顺安眯着眼睛,缓缓道:“不是还剩两艘商船吗?”
赵管家似哭似笑道:“出了那档子事,连南海十二行卢家的大少爷,都惨死迷魂湾……谁还敢跟我黎家做生意?商船都停在津渡口呢,荒着了,船员什么的,也都解散了。”
赵管家说着,看向正屋里那一张张哽咽难言,却难掩眼底野望的脸庞,道,
“他们都在等老爷咽气,好看遗嘱,瓜分家产,尤其是那副《金蛇缠丝手》的真功图,玄蛇蜕形图……”
陈顺安默然。
有了玄蛇蜕形图,那便是有会下金蛋的母鸡,隔三差五卖一次家传真功,便是几百两银子入账。
这笔利益,足以让许多人眼红。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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