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一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暴虐杀气,瞬间从他身上腾起,又被死命压了下去。
几乎同时,一直蹲在阴影里的陈大山猛地转过头,眉头紧锁,鹰隼似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自己的儿子。
刚才那一刹那,他脊背上汗毛都炸了一下!
那股子凭空冒出来的血腥气……浓重、狠戾!
比他当年在战场上,被冷枪瞄着的时候还瘆人!
他自己也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过的老兵,手上沾的血不少,可刚才儿子身上那股一闪而逝的杀意……竟让他这个当爹的都,感到一阵心悸!
是错觉?还是……
他死死盯着儿子在夜色里半明半暗的脸,心里疑窦丛生。
“娘,您别怪爹。”陈冬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爹是为我好,给我提个醒,长记性。这顿打没白挨,这亏没白吃。”
他语气一转,带着一种沉稳下来的决心,指了指靠在墙边那杆擦得微微反光的三八大盖。
“我寻思过了,往后……我就靠这山过活了。”
“种地我不如爹,也不如柱子哥他们精,但我这把子力气,钻山趟林子练出来的眼力脚力还在。”
“加上有这个老伙计,”他拍了拍冰冷的枪管,“只要不往太深的生荒子里钻,机灵点,小心点,应该出不了大岔子。咱家这情况,总得想个来钱的道儿。”
王秀梅看着儿子眼里那股仿佛突然成长起来的坚定和沉稳,这眼神跟她印象里那个冲动莽撞的儿子判若两人。
她陈了陈嘴,一堆担忧的话堵在嗓子眼,可最终所有的反对在那眼神下,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随着冰冷的雾气呼出,消散在夜色里。
“山里,冷啊……夜里风硬……”
陈大山此时的目光才真正落在那杆靠在墙边、被儿子带回来的三八大盖上。
烟锅里的火星映在他浑浊的眼瞳里,跳动了一下。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过去,脚步有些瘸,却很稳。
他伸出手,像抚过一位老战友的头颅,轻轻地、反复地摩挲着那光滑冰凉的枪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追忆和确认。
“会用吗?”
他低声问,浑浊的眼睛终于抬起,看向儿子的脸,里面的审视意味清晰得如同探照灯的光。
陈大山并没有拒绝陈冬河打猎的想法,直接将那三八大盖拿了过来,然后轻松的拆开,看着里面的零件,眉头皱了皱。
“该上桐油了!”
他手指捻了捻枪栓槽里一点细微的干涩锈迹。
家里自然没备桐油,陈冬河赶紧去灶房取来一个小陶碗,里面是熬狼肉时撇出来的一点浑浊的狼油,还带着温乎气。
陈大山没说什么,用一根细木棍挑了点油,仔细地涂抹在枪机需要润滑的关节和凹槽里。
他动作专注而熟练,每一个零件的拆卸、擦拭、上油、组装都带着一种老兵特有的韵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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