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见自己略显刻意的吐槽:“连砍树都能砍成这样,真搞不懂你们到底能做好些什么……”
班达尔们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可那些丑陋脸颊的轻浮笑容依旧未减半分,甚至还有个别士兵咂着舌头发出了不甚友好的唏嘘,领班的小队长则敷衍般地朝他远远行了个注目礼,“原来是您啊,魔尊大人!我们工程开展的相当顺利,弟兄们干的也都很麻利,请放心回去禀报金氅将军吧!”
“放心?呵呵,不是我说你们,嘴里跑火车骗骗别人可以,朋友们可别把自己也一起骗了啊。”他从黑袍下伸出的手做出了无奈的手势,“十只班达尔,花了四个小时砍出不到十公分的裂痕,我感觉你们如果再争点气,砍树进度就差不多就该赶上树干的愈合速度了吧。”
“喂喂喂,你这算是啥子意思,嫌弃咱干的不够好吗?”小队长身后,一只长臂猿愤愤晃荡着肚皮抗议道,“要我说,您老人家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砍树又不是什么好差事!咱弟兄几个是来参军的,不是给你们这些大领导当猴头强伐木工的,能做成这样也已经差不多算是问心无愧了。实在不行,要不魔尊大人您上来给哥几个示范示范,也方便咱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话音未落,长臂猿的呼吁便已收获了一众同伴的响应:“就是啊!魔尊大人,您来给我们露一手呗!”紧随其后的,又是一连串此起彼伏的刻意哄笑。
出乎所有班达尔的意料之外,若无其事的他居然也跟着一起笑出了声,且不同于班达尔们喧嚷的哄闹,这笑声在传递溢于言表的不屑之情以外,又附带增添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犀利气息,犹如无形的利剑冷漠贯穿着所有班达尔的灵魂,与其说是附和般的捧场,倒更不如说是赤裸裸的杀意展示。一众班达尔终于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大错——眼前的这位,可不仅仅只是在金氅将军身边充当参谋的犬族使者,事实上和他相比,金氅将军或许才更称得上像个傀儡。所有班达尔不约而同地一齐刹住哄笑,在面面相觑的同时也悄悄将捏紧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可以啊。”然而笑声暂告一段落后,他的回复也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摊手,“如果只是这一次的话,我倒是还能帮帮你们,来吧。”
他大跨步走向他们,脚下皮靴踏过腐烂有机物发出悉悉窣窣的脆硬声响,班达尔们也十分默契地散开到杉树周围,为他腾出了工作的位置。唯一停留原地的小队长则以战战兢兢的双手呈上了木柄斧,但他却没有接,“你自己留着吧,毕竟万一到时候弄坏了,我可没钱再给你赔个新的。”
砍树不用斧子,难不成用手吗?这下不仅是眼前这些班达尔集体震惊,就连分散在周围百余米范围内的其他小队也都不由自主停下了手头工作,将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向这位在他们看来颇为神秘,却又难以言说神秘究竟是何所在的魔尊大人。在全体班达尔诧异的注视下,身无长物的他走到了冷杉树前,准确来说,是恰好站在了树干上那道丑陋裂缝的正前方。
视线伴随着他的左手指尖悄无声息划过树体表面,月光之下依稀可见槽面内的木质和粗糙树皮一样呈现着石炭般的漆黑光泽,除此以外手指还能隐约摩挲出紧密年轮所特有的金属质地,很容易就能大致判断出其主人的大致树龄。
“差不多快有二百多岁了啊,真是很抱歉,不过还请原谅我吧……”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喃喃自语般的无声吟唱。
掌心与树干的接触面上,三两道寡淡的雾气随即化作黑色的闪电转瞬即逝——魔道法术?几乎与此同时,靠近树根的部位也像是爆炸般卷起了气浪,将周遭地面上的土尘与枯叶一并掀飞出去很远,围观士兵顿时发出了零星的惊呼,但在他们的视角内,抚摸树干的他从始至终并未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当一切都重新归于沉寂后,杉树粗糙表皮上除了班达尔们先前砍出的浅浅切痕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意料之外的变化了──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法术施展失败?又或者是一不小心打偏了?就目前的现状来看好像确实如此。当着下属的面出丑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尴尬丑事,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一只班达尔敢公然出面嘲笑了。
夜幕下的寂静就这么维持了良久,随着犬族使者忽的将手重新收回袍底,屏息凝神的一众班达尔也像是得到了什么默许般重新想起来接上了呼吸。然而黑袍笼罩之下的他依旧没有给出任何说明与解释,只是在将衣摆上的土屑碎叶清理干净后径直转身默默走开了。直到此时,耐不住性子的小队长这才壮起胆子颤声问道:“魔尊大人,要不……还是让我们来?我保证,我们能在天亮之前解决掉它。”
“不用,已经结束了。”十多米开外,他头也不回地朗声提醒道:“另外劳烦小将军注意一下,应该是要往你那个方向倒了。”
啥?你在说……
还未等小队长来得及开口询问,一连串不和谐的破碎杂音便已将他粗暴打断,待大家回过神来时,他们全都因为惊愕而瞪大了双眼——伴随着石炭般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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