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云梯碾轧而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带起一串筋断骨折的哀嚎;巨石则如同天罚,呼啸着落入人群,瞬间将下方的生命砸得血肉模糊,留下一滩滩触目惊心的红白之物。一个年轻的袁军士兵刚刚躲过落石,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被上方泼下的热油浇了个正着,烫得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紧随其后的火把瞬间将他点燃,变成了一个疯狂舞动的人形火炬,最终栽倒在城墙脚下,加入了那片不断扩大的火海。焦臭的气味混合着血腥、粪便的恶臭,弥漫在昆阳城头城下,构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卷。
“嘿,王老三,你看那个,像不像烤糊了的羊羔?”一个脸上沾满烟灰的老兵,试图用粗俗的幽默驱散身旁年轻同伴的恐惧。那新兵脸色惨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扯了扯嘴角,却比哭还难看。
远在中军高台上的张勋,透过令旗的缝隙,远远望见攻城部队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一次次粉身碎骨,却迟迟无法打开突破口,不由焦躁起来。他一把推开试图为他打扇的亲兵,来回踱步,甲胄铿锵作响。“弩车!投石机!给我集中轰击那段城墙!”他猛地停下,指着昆阳城东侧一段看似年代稍久、墙体颜色略深的城墙怒吼道,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变形。
命令迅速传达。数十架弩车在力士的操控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绞弦声,粗如儿臂的巨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愤怒的雷神之矛,狠狠撞在城墙上,砖石碎屑四处飞溅,留下一个个狰狞的凹坑。投石机那长长的抛竿奋力扬起,将数十斤重的巨石抛向天际,划出死亡的抛物线,重重砸在城头或墙体上。“轰!”每一次命中都引起一阵剧烈的震动,城头上的守军甚至能感到脚下传来的麻木感。碎石迸射,偶尔有不幸的守军被击中,瞬间化作一摊肉泥。
一段饱经风霜的女墙在连续不断的轰击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砖石松动、垮塌,露出了一个数人宽的缺口!
“缺口!敌军出现缺口!”袁军阵中爆发出疯狂的、近乎歇斯底里的欢呼,低迷的士气为之一振。一支早已待命的、身披重甲的精锐敢死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立刻朝着那希望的缺口亡命涌去。
城头上,压力骤增!
“黎小年!”徐晃厉声喝道,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末将在!”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猛虎,一直在徐晃身侧待命的亲兵队长猛地踏前一步,他双目赤红,虬髯贲张,全身肌肉紧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提起那柄门板似的厚背大刀,刀锋在昏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寒芒,“儿郎们,随我堵住缺口,杀光这些逆贼!”
黎小年的声音如同炸雷,他率领着麾下最为悍勇的陷阵死士,如同一道铁流,迅速而坚定地涌向了那个致命的缺口。这些死士,多是历经血战的老兵,眼神中透着漠然与决绝。他们迅速在缺口处组成紧密的枪阵刀林,如同磐石般牢牢钉在了那里。
黎小年本人更是勇不可挡。他如同门神降世,大刀挥舞开来,带着骇人的风雷之声。刀光过处,血肉横飞,断臂残肢四处抛洒。一名袁军悍卒刚试图从缺口突入,便被黎小年连人带甲劈成两半,温热的鲜血溅了他满头满脸,他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反而更添几分凶悍。
“哈哈哈!痛快!还有哪个不怕死的上来!”他狂笑着,声若洪钟,竟一时将袁军的喊杀声压了下去。大刀或劈、或砍、或拍、或扫,方圆丈内,竟无一人能近身。袁军敢死队几次亡命的冲锋,都被这尊杀神和他麾下的死士硬生生劈了回去,缺口处很快尸积如山,粘稠的血液顺着残破的城砖汩汩流淌,汇聚成溪,空气凝固,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濒死的**。
攻城战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如同在为这片土地泼洒祭奠。袁军发动了不下十次大规模的进攻,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却始终无法撼动昆阳城分毫。城墙下尸横遍野,残缺不全的躯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堆积着,仿佛在为这场攻防战做着无声的注脚。原本浑浊的护城河已被彻底染成令人心悸的暗红色,上面漂浮着各种杂物和尸体,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城头上,豫州守军也伤亡不小,疲惫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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